北境邊境穀口鎮郊區,
一名農夫哧的一下,將手中的鐵鏟插進地麵,就這麼坐到宅院裏的一處水井邊,大口大口的喝著井水。一個小女孩笑盈盈的坐在水井邊緣,手裏拿著兩個布娃娃,在玩過家家。
一隊商人大約二十人路過宅院,翻身下馬,討要一口水喝。
一名文士模樣的男子喝了口水,躬身拿出幾個糖果遞給小女孩。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看爸爸,見他沒有反對,就笑嘻嘻接過糖果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中年文士站起身,拿出幾個大錢遞給農夫。
農夫哪裏見過這個,嚇得趕緊忙擺手拒絕,“喝口水,用不著錢,再說你都給俺們家孩子糖果了,這錢俺就更不能要了。”
中年文士還是強行將大錢塞進農夫手中,臉上的笑意好似春風,看的農夫心頭一暖。
“老哥,我是路過的商人,我就想向你打聽點事。”
“你說吧,隻要俺知道的,俺都告訴你。”農夫耿直的笑著,但是依然沒有收那幾個大錢。
中年文士隻是隨便問了些可有可無的問題,問了一些關於買賣、生活和物價,然後客氣的離開院落,走之前把那幾個大錢放到井邊。
一葉落而知秋將至,從最底層的人民口中能得到最真實的情報。
穀口鎮鎮民的幸福程度極高,高到令人羨慕。就算是中年文士也不得不承認,整個北境找不出一個比穀口鎮更適合平民生活的地方。
同樣,這群人對西門家族的依賴程度和忠心程度也強到令人發指。那已經不僅僅是統治,更像是一種信仰,一些若有若無的東西洗了他們的腦子。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都是亂世之中朝不保夕之人、挨過餓、吃過苦,現在能有這麼一個地方接納他們,給他們一個家,誰能不珍惜。
每向前行進一裏,中年文士就要找一戶人家問詢些情況;每前進五百步就要考察那裏人對西門家族的忠心。十戶人家,無一例外,都是西門家族的死忠粉,西門有錢最虔誠的信徒。
中年文士歎了口氣,夫戰者,攻心為上。現在穀口鎮軍民團結,他們所有的手段在這裏都毫無用處。這裏,不是他能染指的地方,強攻下來也沒用。
本來隻是很普通的流程,但是當中年文士問過十家之後,他有些疑惑了。不僅僅是因為忠誠,還有穀口鎮的範圍,這農田的範圍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放眼望去,入目所見依然還是數不盡的院落和農田,一眼望不到邊。
中年文士去過許多城市,見過很多鄉村,但是如此大規模耕種農田的,絕對前所未見,簡直聞所未聞。
要知道土地是需要人耕種的,僅僅是他走過的這片農田就需要數千勞動力來耕種。誰知道前方到底還有多遠,鬼知道西門家族到底耕種了多少土地。
邊境沒人的這段時間,西門家族到底吞並了多少地盤?大勢已成,不可撼動。
農田最中央是一條筆直的大路,大路開闊平坦、一直蔓延至前方天際。如果他真的是一名商人,他絕對會和穀口鎮做生意。僅僅眼前所見,中年文士就能判定,穀口鎮有錢,非常有錢,人民富裕到令人震撼,什麼東西在這裏都賣得出去。
隊伍繼續前行,中年文士已經不再詢問,他隻想看到穀口鎮。不知道走了多遠,綿延不絕的農田之中終於有了不一樣的風景,他看到了城下町,這裏就應該是穀口鎮的邊緣。
中年文士和所有第一次來穀口鎮的人一樣,站在寬闊的大路上,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