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床上皺著眉頭睡去的白氏,青桔連忙撫著胸膛喘著氣,一副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感覺。
府上安寧了不到半個時辰,院子裏便由遠及近的吵鬧起來,讓守在白氏身邊的青桔心裏一陣厭惡。
“我出去看看,青桔姐姐再休息一會兒吧。”
芝蘭知道她這會兒心神不寧,於是主動出去查看情況,可誰知道,她這一出去,外麵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走!跟我回去!你跟誰學的這個樣子,一點兒孝道都沒有,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一個婦人嘴上罵罵咧咧的說著,聲音都把屋內的白氏吵到了,青桔連忙撫慰了她兩句,這才急匆匆的趕出來。
“幹什麼!不知道老夫人在休息嗎?誰在吵鬧,就拉下去打板子!”
青桔剛一出來,便氣衝衝的朝著院子吼到,一股無名火便燒了起來,頓時院子裏便安靜了下來。
管家蹙著眉走到她的旁邊,這才小聲的開口回到,“青桔姑娘,這位婦人鬧著要帶走芝蘭,下人們都攔不住,這才吵到了老夫人。”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帶走芝蘭,她是我們王妃的大丫頭,輪不到一個不著邊際的人帶走她!”
青桔一聽頓時火了,她雖不喜芝蘭這不溫不火過於沉靜的性子,可到底一同伺候了葉蓁蓁好幾月,她又怎麼會讓旁人欺淩到她的頭上。
“我是她的姨母,是她的長輩!她是我養的,自然要贍養我!我帶她回去也是天經地義的!”
看到青桔這般咄咄逼人,那婦人也被逼急了,死拽著芝蘭的胳膊惡狠狠的說著,說話間還噴著唾沫星子,周圍的人都退避三舍。
“拉出去,別擾了夫人休息,夫人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吃罪得起嗎!”
青桔卻顧不上那麼多,連忙朝著一院子的人吼到,旁人這才反應過來,幾個小廝擁著那婦人,將她實打實的拖了出去。
受了青桔好大一個嗬斥,管家這下子也學聰明了,死活不願讓她再入府,不管她如何在府門前哭鬧也置之不理。
“她當真是你姨母?”
拉走了那婦人,青桔的火氣這才平複下來,將芝蘭拉到一旁,弱弱的詢問著。
“是,早些年我家中遭了難,姨母的確救助過我,隻是後來那些討債的人來了,姨母她就將我趕出了家門。”
芝蘭神色間有些悲戚,語調也十分低沉,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難過,青桔從未見過她這麼難過,連忙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背。
“這樣的人怎配做姨母,都不顧你的死活,如今怎麼找上門來了?”
青桔歎了口氣,狠狠的啐了一口,這才憤憤不平道。
“我也不知,姨母並不知我在府上,怎麼會這樣橫衝直撞的闖進來,剛剛聽她說,有人告訴她我在這裏的,管家都攔不住她。”
芝蘭秀眉微皺,麵上十分惆悵,與青桔交談著。
“別急,等小姐回來了,我們再解決這件事情,你就什麼都別想了。”
青桔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她,隻好這樣說到,芝蘭也跟著點了點頭。
“哎呀,快來人呐,都快來看看呐,瞧瞧這葉府的人,一個個都是黑心腸的,將我侄女抓緊府裏,竟還將我攆了出來,各位快來評評理呀。”
芝蘭的姨母劉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後便嚷嚷了起來,一邊憤憤的拍地,一邊手指著葉府的大門控訴著。
很快的,她被人群包圍,百姓們都看熱鬧似的聚在葉府門口,閑言碎語越來越多,劉張氏見狀,哭鬧的更加賣力。
“你們來評評理呀,她們抓走我侄女兒,讓她在這裏做工,連我這個做姨母的想帶走都不行。”
“可憐了我那侄女兒,沒了父母親,就這樣讓人欺淩,這麼大的一個府邸,居然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劉張氏一邊控訴著,還要在葉府門口破口大罵,罵的十分難聽,完全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婦人形象。
葉府大門緊閉,半晌都沒有出來一個人,眾人皆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竟還比說書人說的還離奇,有人還說這府上說不定專門抓年輕漂亮的姑娘做不正當的勾當。
“就是就是,這些人都沒有人性,這些日子了,都不讓我那可憐的侄女兒回來,我這姨母已經好幾個月都不曾見過她了,她人都憔悴了,也不知道在這裏受了什麼委屈。”
劉張氏聽著旁人品評,在一旁使勁兒的煽風點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