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慧慧牘心知肚明葉蓁蓁的來意,卻還是故作不知,繼續詢問著。
“我不過是這凡塵間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來這裏也不過是尋求一點心裏的安寧罷了。”
葉蓁蓁見他似乎十分喜歡這座山,也素來有隱士的氣質,才這般說著,想著定能與他互通心思。
“姑娘此言甚得我心,在下十分欣賞。”
大約南宮慧牘也沒有想到,世上竟然有人與他心思如同一般,他雖出生皇家,被先帝寄予厚望,也期待他繼承皇位,可最終家破人亡才是他真正看到的,最終他離開了皇宮,隱於這琪皇山數十年。
“是嗎?既然心意相通,那便是有緣人了,佛家常說緣分不可強求,如今能碰上公子也是我的榮幸,不知公子怎樣稱呼?”
葉蓁蓁一邊仰頭望著他,一邊禮貌又疏離的與他交談著,話語間十分收斂,並不似旁人一般心急的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下慧牘,有幸識得姑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南宮慧牘看著葉蓁蓁那副恬淡又熱情的麵孔,不免信了,於是竟也學著交換起了性命。
“葉蓁蓁。”
葉蓁蓁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之後便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眼裏盡是調皮。
“姑娘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這時南宮慧牘才對葉蓁蓁有了新的評價,隻見她對一個初識的人都如此,恐怕對旁人也不會錯。
“多謝您的吉言了,我得先走了,公子勿怪。”
葉蓁蓁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深怕繼續下去會顯露痕跡,於是拉著青桔便走了,二人疾行了好一陣子,她這才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將竹筐卸下鬆乏鬆乏。
“那人看著便與這裏不合,也不知是京中或者哪裏的貴人,生的倒是好看。”
二人剛剛坐下,青桔便立刻點評著,心裏掩藏不住被他謫仙一般姿容所撂倒的歡喜。
“那就是南宮慧牘,我們要找的人。”
葉蓁蓁唇角微微勾起,眼裏盡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就是小姐要尋得隱士?小姐剛剛並沒有與他多說什麼呀。”
青桔微微有些吃驚,剛剛見他二人相談甚歡,葉蓁蓁似乎也沒對他的身份有所泄露,怎麼剛剛離開她就如此確定。
“這山上盡是和尚和道姑,你可曾見過有人帶發修行,也就隻有你和我從紅塵中來這走一趟,既能帶發修行又能閑逸的躺在一棵桃樹上,看來他對這四周極為熟悉,既然如此,也就隻有南宮慧牘能如此做了。”
“且你聽他的名字,慧牘是多麼好的名字,也就隻有皇家能如此脫凡超俗,牘,案牘,所意公文文書書信,既如此先帝對他可真是寄予了厚望啊。”
葉蓁蓁語氣堅定,就像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一樣,讓旁人不由的相信她的判斷,且聽她解釋皆十分有理有據。
“這寺廟裏的和尚,不是忙著念經禮佛,便是忙著山中雜物,如他一般能掛在桃樹上休息的人沒有幾個,恐怕就算是寺裏的住持,也沒有這樣閑情逸致,既灑脫又融於寺廟中的人,恐怕也就隻有他了。”
又一細想他剛剛掛於桃樹上的模樣,葉蓁蓁便覺得自己的判斷絕不會錯。
“小姐既然知道是他,為何剛剛不提出學醫一事,如今再想遇見他隻怕不可能了,要不然我們回去尋尋他,說不定他還在那兒呢。”
聽著葉蓁蓁十分確切的語氣,青桔不免著急,她們尋了三日這才遇上了一回,可偏偏葉蓁蓁無所作為,倒讓她著急不已。
“已經尋不到了,沒關係,今日也算是幸運的,出來砍個竹子也能碰上他,也算是緣分,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麵的。”
葉蓁蓁今日才知,見與不見全都是他南宮慧牘說了算,他若不想見她,就是直接闖到他的禪房,也未必能得他一句好,還不如讓他慢慢了解,興許有一日他便願意見自己了,心誠則靈。
葉蓁蓁拉著一臉不快的青桔往回走,心想著今日也算是破了戒,能見他一麵也算是有私緣了,誰知沒過多久,惠安師父卻來敲了她的房門。
“不知惠安師父尋我有何要事?”
看到惠安那張麵孔,葉蓁蓁有些猝不及防,連忙詢問著,她和青桔來山上已經第四日了,這四日無人管他們到底是怎麼過的,今日她竟直接尋了過來,恐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