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瑞敏說自己剛才在王老太太的家裏看到院子裏的這種花兒,因在其他地方沒有見過,就想過來打聽一下,哪裏還有這種花。
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原本他是不打算說的,可一看到洛嘉真誠的目光,他連撒謊的勇氣都沒有了,他給自己的解釋是“對一個聰明人撒謊是最愚蠢的做法。”
“那有沒有一個老人來買花呢?”聽到洛嘉說自己對安城並不了解,不能給他滿意的答複後,蔡瑞敏就直接詢問了。
“什麼樣的老人?”
洛嘉沒想到蔡瑞敏會這麼問,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還沒想過跟警方合作共同解決王曉紅的案子,通過警方的調查,她好從中找出黑影。
“一個百十來歲的老太太,瘦瘦的……”
蔡瑞敏正敘述著王老太太的容貌,洛嘉也正在腦海中急速運轉著怎麼樣回答他提出的問題,因為隱瞞是不可能的,老太太來這裏,不可能不被人發現,自己如果否定,那就是自找麻煩。這在這時,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走了進來。
“請問,這裏的主人在嗎?”
洛嘉欣慰地起身,先不管來者何人,至少她的到來可以讓她暫時回避蔡瑞敏剛才的問題。她把婦人迎進來,詢問何事,想以此讓蔡瑞敏回避,沒想到婦人的回答徹底地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我來是想知道我老伴兒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這話怎麼說的,我連您老是誰都不知道,還有您的老伴兒,我也不認識啊。”洛嘉覺得莫名其妙,難不成又一個曾經來過曼陀花屋的舊客?
“劉大媽,您老怎麼跑這兒來了,這裏不是算命的地方。”看來蔡瑞敏是認識這個婦人的。
劉大媽看了看他,說“瑞敏,你們警察也來問凶手啊,這裏的主人什麼都知道。”搞得蔡瑞敏一頭霧水,這裏不就是一間剛開張不久的花屋嗎?怎麼會有人跑來問這種隻有天知道的問題?
原來,這劉大媽的老伴兒是個貨車司機,半年前跑長途,在高速路上為躲避一輛臨時變道的小車,造成側翻,人好不容易被搶救了過來,卻成了植物人,大媽不肯放棄,每天盼著丈夫醒來。前幾天她在醫院的廁所裏,聽到兩個人在議論,說是不久前失蹤的一個女的被人從洛河裏找到了。一個說是這家店老太太得到曾孫女的托夢,另一個說是老太太找了高人,算出來的。
劉大媽出來一打聽,果然有這麼回事。
她跟王曉紅的媽媽原本是在一個單位的,想著如果真的有這麼個人,也幫自己問問,就顧不得人家失去女兒,還在痛苦之中,就趁著早上買菜的功夫,在路口等著王曉紅的媽媽,這一問,還真多讓她問出點希望來。
原來王家老太太知道曾孫女失蹤後,對家人對她的隱瞞很氣憤,平時好脾氣的王老太太發了火跑出來,孫子不放心,就讓媳婦一直遠遠地跟著老太太,看的老太太進了半月街的這個院子,回來後就帶著一家人在河裏找到了女兒。
找到王曉紅後,她媽媽覺得事有蹊蹺,打算報案,老太太不依不饒,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給自己的恩人添麻煩。王曉紅的父母一想,這家的主人跟自己無冤無仇,沒必要害自己的女兒,就依了老太太,可心裏還是為女兒叫屈。所以後來蔡瑞敏找到王家,說要屍檢的時候,王曉紅的父母是不反對的,奈何老太太才是這一大家子的主事的,老太太對外說是曾孫女托夢,她表麵上迎合,私底下卻跟別人說出老太太去過半月街曼陀花屋地事。
聽完劉大媽的敘述,蔡瑞敏把目光轉向洛嘉,後者一臉從容。
“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她的聲音很平靜,“因為說出來你也可能不信。”
蔡瑞敏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女孩,從她的表情中看不到一點點的情緒波動,眼睛還是那麼的明亮,隻是這一刻他不知道這明亮的雙眸後麵藏著的是怎樣的一個靈魂,他努力地不讓自己迷失在她的魅惑中,聲音幹澀地說,“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