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宮廷充滿了喜樂,各個宮室迎來了自己的新主人,皇帝卻鬱鬱寡歡。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失落,邊關也傳來了不好的訊息。一次、兩次、當第三次告急的軍情傳到禦案前時,正是臘月二十八。
離那麼美人們入宮不過些許時日,皇帝尚未見過她們的麵,也無法被她們花朵般的容顏所感染,就被扯入了這邊患之中。
這一下子更有理由低落了,皇帝不開心,舒太妃也跟著不開心,太監們也是跟著大氣不敢出。
尤其是後宮的美人們,本來一顆雀躍的心,卻在焦急的等待中,各自灰突突了。
她們本以為入了宮就是青雲直上,陛下年輕,必然是每夜傳喚不同的妃嬪,這很快便能輪到自己。誰知道,入宮以來,竟連皇帝的麵也沒見到。
唯一高興的人,便隻有愉貴妃一人了。
眼瞅著那些美貌的妃嬪入了宮,卻沒有得到皇帝的欣賞,在她心中就以為,皇帝待她果然是不一樣的。
雖然兄長也是綢繆良久,才得到了那個救駕的機會。
但不管怎麼,一切風險都是值得的。
有那消息靈通的美人閑著也是閑著,便著意打聽了皇帝平日在做什麼,有什麼喜好,也好早作準備。
也有那心機深重的,已經開始打探前朝到底發生了什麼憂心事,竟讓皇帝夜夜宿在觀德殿。
大殿裏,皇帝把那軍報往禦案上一拍,“邊城告急,眾愛卿,誰有退敵之計?”
眾人聽了尚不知發生何事,各個麵麵相覷。
驃騎將軍排眾而出,一個箭步跪在禦案前:“臣驃騎將軍葛東來,請為先鋒,為陛下解邊關之憂。隻需給臣三萬人馬,足以踏平前來進犯的蠻寇。”
皇帝點了點頭,輕聲道,“你的忠心,朕知道了。左相,你看如今之勢,如何是好?”
左相許霆亨被點名,隻好出列,拱了拱手,“陛下,年節將至,蠻人扣邊不過是掠奪些財物,若起幹戈,怕是會引起民怨沸騰,依臣之見,還是招撫為宜。”
聽見大殿另一側有人冷哼一聲,“陛下,莫聽這種誤國之言。蠻人欺淩百姓,若是不去給他們些顏色,還要以為我們國中無人呢。”
白恒在角落裏循聲望去,見話的正是右相大人。右相麾下有京畿二十萬駐軍的調控權,此時話,也是擲地有聲。
“右相言之有理,我們大周也是要體麵的,日日求和,算是哪門子高門大族。”葛東來附和著右相,順便睥睨了一眼那些打算發言的大臣們。
本來大家還想獻計獻策,可這個眼神讓不少人顫栗了一把,也就隻好聲的聒噪了一陣,並沒有人敢上前來。
一陣靜默後,大家不約而同地推了推禮部尚書,這個時候就得按禮節、規矩話。
雖然不情願,但這個時候楊尚書已經沒有了退路,大家都默默的向後退了兩步,他已經被動出列了。
“陛下,老朽有一言呈上。”楊尚書舉起手中的笏板,上麵其實空無一字。
“準奏。”皇帝看著他的窘樣,甚是有趣。
“臣伏惟陛下以至聖之德,龍興登庸,欽明尚古,作民父母,為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