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拐角處，江霆冷不丁回頭看了言念一眼。
瞧她樂不思蜀，像隻偷到黃油的老鼠在抿唇笑。
他從來都不知道笑容會傳染，不然為何他也想笑一下？
……
今作業寫完了，言念拽著江霆不讓他走，陪她下一局象棋。
最後的結果，她再次輸得慘烈。
言念心裏別提多生氣。
怎麼就贏不了這個人？！
江霆：“你這次期中考試至少前進5個名次，我就讓你贏。”
“贏你是遲早的事兒，我最近懈怠了沒怎麼下棋而已！”
言念死鴨子嘴硬，才不會承認自己的棋藝不如江霆。
江霆有點好奇，“你下棋倒是不錯，為何學習這麼差？”
“有誰規定下棋好，學習也要好嗎？”
“我跟你正經的，沒開玩笑，這一次期中考試，必須前進。”
“為什麼啊？”
“你要是沒進步，以後，你就見不著我了。”
言譽銘找過他，如果這次期中考試言念原地不動，就不給她找家教浪費錢了。
“是嗎？太好了！”
言念拍手叫好，心裏別提多高興。
她的反應，讓江霆皺了眉。
“你就那麼討厭我？”
“我不是討厭你，我是討厭學習，誰讓我學習，我就討厭誰！”
言外之意，隻要不談學習，她還是非常樂意跟他和平共處的！
“聽期中考試之後，全城又有一個大型的青少年象棋比賽，你這次若進步了，我可以讓你拿第一。”
“騙人！你怎麼讓我拿第一？我之前上學，兩次輸給一個六年級的！他吃了我的將軍，兩次啊，兩次啊！”
言念伸出兩根手指頭在江霆麵前晃悠。
麵對她的義憤填膺，後者眉梢低斂了一下。
沒想到，她還記得。
隻是，記得棋局，卻記不得他這個人。
“你想不想贏他一回？”江霆問。
廢話。
言念心當然想！然而對方又不是江霆。
“你莫非是有什麼秘訣？”
“恩，這次你成績上去了，我告訴你。”
“那好，勉強相信你一次，你走吧，我要學習了！”
言念第一次在寫完作業之後，主動要求繼續學習。
……
言念頭一遭這麼認真學習。
而且學習的熱度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
無聊的數學課，連丁寶怡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言念倒是沒有。
老師要算題的時候，丁寶怡回頭看了看言念。
本以為她會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眼前奮筆疾書的場景，讓丁寶怡下巴要掉。
“你怎麼了？被鬼附身了？？”
“你才被鬼附身了，去去去——一邊去，別擋著我學習。”
言念一邊算題，一邊看黑板上的公式，她雖然坐在最後一排，不過視力不差，不戴眼鏡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有幾個個頭高的會擋著她視線，所以她需要抻著脖子看，很累。
丁寶怡伸出一隻手在言念麵前揮了揮，“言念同學，醒醒，這是萬惡的數學課啊——”
“哎呀，你別擋著我看公式！”
言念沒好氣拂開丁寶怡的手，嘴裏嘟囔著數字，生怕自己算錯了。
丁寶怡哭笑不得了，隔著一條過道，瞄了一眼賀淮光。
“你知不知道她這幾怎麼回事？”
賀淮光聳了聳肩膀，“估計是想跟我做同桌，才這麼努力吧！”
“你臉真大！”
……
上午課間。
江霆坐在最後一排，單手撐著腮，在看大學的《高等數學》。
大學的科目，他已經開始自學了，像是微積分的題目，他花了半不到全部搞懂了，感覺沒什麼難度。
不一會兒，張帆又衝著後頭吆喝——
“江霆，有人找！”
聞言徐況傑倒是笑了，轉過頭來，佯裝惋惜地撫摸著下巴，“你最近老有人找啊，明明我跟你長得差不多，怎麼就沒人找我呢。”
對於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調侃，江霆懶得搭理他，起身往外麵走。
張帆坐在第一排，瞄著江霆經過，拉了他一下，“又是上次那個學妹，長得老好看了，你要是對人家沒意思，我覺得我可以。”
江霆眉頭在瞬間就皺了一下，“她還。”
“沒事兒，這年頭流行童養媳。”
“她看不上你。”
硬邦邦落下這句話，江霆便出去了。
“切……”張帆撫了撫自己受傷的心靈，“想獨吞就直。”
門外。
言念把手裏的練習題遞給江霆。
“昨晚上你給我出的題，我做完了，你再給我出幾道別的！”
“真做完了？”江霆半信半疑。
“不信你自己看。”
然後江霆瞄了一眼。
薄唇抿了抿。
“六道題，你錯了五道。”
“不可能吧！我都是按照公式來做的，怎麼會出錯？”
“公式缺胳膊少腿，不是忘加括號就是忘記通分，你這個笨蛋能不能用點心？”
江霆覺得，就算是他班裏最後一名，也沒言念這麼笨。
這丫頭抖機靈和聰明一大堆，其實腦子也不笨，就是太咋呼了。
“那，你再重新給我出幾道，我保證下次出錯率肯定沒這麼高了！”言念不服氣。
“你先回去把這五道題改好了，求質量不求數量，笨蛋。”
“知道了！你老是叫我笨蛋做什麼？笨蛋又沒吃你家大米！”
言念完轉身就走。
原本是想他指導指導她的，某人倒好，一直叫她笨蛋，一直笑話她幸災樂禍，難道學習不好就注定要被人瞧不起嗎。
江霆瞧著她繃著臉，忽然伸手扯住了言念的胳膊。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給你講講這些錯題，等會兒最後一節課下了課，你來高中部找我。”
“算了吧！你晚上再給我講好了！”
言念沒好氣拂開他的手，幹嘛這是，動手動腳的。
江霆注視著她，“來找我。”
不容置喙，有點霸道。
“哦，知道了！”
快上課了，言念沒多就跑走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直到看不見，江霆這才轉身回到了班級。
徐況傑瞧著江霆又在笑，笑容細不可聞，可是偏偏就很銷魂。
問他怎麼了，這廝不，就喜歡吊著他的胃口。
徐況傑來了氣，“你等著吧，我遲早會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那我等著。”
江霆雙臂還著胳膊，身子往後靠，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
那眼神，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刀光劍影，像是在，你要是敢插手我的事情，最後的結果就是死路一條。
那股子殺氣凍得徐況傑打了個哆嗦。
“我、我暫時不想知道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都是要出國的人，除了國內的幾個兄弟可以長久來往，其餘的人，以後都不會有聯係了！”
以後都不會有聯係了嗎？
江霆心底泛起一分難言的漣漪，微苦，他扭頭看向窗外，什麼都沒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