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蕭策起身,見我縮在床角一側,便是戲謔一笑。
不過並不與我說話,直接拿起他的佩劍,就出了禪房。
我也趕忙起身,跟他一道出去。
不知昨夜那裴越如何了,想到他,這腳下的步子,略快了些許。
待到了石廟正殿,我發現,這些祭靈人居然依舊以昨晚的姿勢跪著。
仔細一想,蕭策昨晚離開時,並未叫他們起身,故而,他們誰也不敢站起身來。
蕭策抓起一旁的水壺,遞給了我。
我略有些錯愕的接過,緊接著他便道:“出發!”
這些人,這才應了一聲“是!”然後紛紛踉蹌的站起身來。
而我的視線,則是看到了趴在廟宇牆角的裴越,他的後背,臀上,腿上,胳膊,血糊糊的一片。
八十鞭,看來下手極重。
我走到裴越的身側,替他把脈。
“給他包紮傷口吧,否則,他挺不過今日。”裴越的脈象,已經十分虛弱了。
蕭策則是沒有半分憐憫之心,直接率領其餘祭靈人,朝著廟外走去。
我扶著裴越,給他喂了一口水。
裴越原本閉著眼眸,如今,那眼皮子劇烈的顫了許久,終於是睜開了。
他虛弱的看著我,嘴唇顫了顫,不知想說什麼。
“都是我連累了你。”看著他這副模樣,若不好好醫治,隻怕是回天乏術了。
“我扶你起來。”我說著,將這裴越給扶了起來。
裴越雖長的清瘦,不過,畢竟是個男人,我身體也虛,扶著他很是吃力。
將裴越扶出廟宇,我便看向了隊伍後頭的馬車。
那輛馬車,一直都空著,無人坐,如今,裴越成了這副模樣,我便扶著裴越,到了馬車前。
“誰準他坐馬車?”蕭策冷聲質問道。
“他身體虛弱,如何駕馬?”我看著這些騎在馬背上的祭靈人。
他們好似刻意,不看裴越。
既都是世家子弟,想必之前都是認識的,可現在,卻都好似陌路人。
“蕭策?算我求你!”我仰起頭,望著他。
蕭策盯著我,目光無比複雜。
“嗒嗒嗒,嗒嗒嗒!”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緊接著,一個穿著祭靈人衣裳的男人,駕馬而來,他到蕭策麵前,立刻躍下馬背,緊接著,不知同蕭策說了什麼。
蕭策的目光頓時一凜,緊接著一揮手,居然允了?不僅僅讓這裴越上馬車,就連曹大夫也一並弄上馬車,緊接著馬車便迅速朝前駛去。
他好似突然變得很著急,沒空同我耗著。
“曹大夫,來喝口水!”我將水壺遞給曹大夫。
曹大夫應為後背上的傷口流膿,整個人都顯得奄奄一息。
他抿了一口水,便衝我搖了搖頭。
我拿著水壺,讓曹大夫背對著我,直接用這水壺裏的水,清洗了曹大夫後背上的傷口。
曹大夫趕忙擺手:“楚丫頭,這水?”
“曹大夫,您別動,這些傷口都潰爛了。”我說著,更加仔細的清洗起來。
曹大夫隻是默默歎息一聲,嘴裏呢喃道:“事情,怎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