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若是要筆墨,我立刻給你尋便是?”我說完,趕忙掏出手帕。
爹卻是將那滴血的指頭,迅速的朝著紙上,行雲流水的勾畫出一個符籙來。
“如今,我的血,不一般,那東西在我的身體裏,符籙的效果,自然也大些。”爹口中的東西,指的便是冥北霖的鯤隱鱗。
爹說完,就十分嫻熟的將符紙疊成了三角形。
然後,讓曹大夫拿一根紅繩,竄了起來,給我掛上。
“如此,你夜裏就能睡的穩當一些。”爹看著我,語調極為溫和。
“嗯。”我點頭,垂目看著這符籙,想著,昨夜那種噩夢,我再也不想夢到了。
“丫頭?你有什麼事,就同爹說,別掖著藏著。”爹那雙猩紅的眼眸,凝望著我。
知女莫若父,我是他一手帶大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能有何事?爹你多心了,你可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做?”我望著他,立刻露出一抹笑。
他盯著我,目光陰沉。
“丫頭,你從前,可不會對爹撒謊。”他凝視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我隻是昨夜又夢到了孟莊裏的女人,我覺得,自己好似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她。”我說完,垂下眸子。
“孟莊裏的女人?”爹立刻凝眉望著我。
“從小做到大的噩夢?隻怕是不簡單啊?”曹大夫站在一旁,開口說道:“不如,你畫出來如何?”
“畫出來?”我倒是從未想過,要將那女人的模樣畫出來。
“對,畫出來,沒準真的認識,也未可知?”曹大夫說著頓了頓:“若是認得,也正好解開你的心結,沒準以後,再也不會做這噩夢了。”
我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在爹的屋中坐了一會兒之後,就去了冥北霖的書房。
書房裏,浮遊正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盯著那木頭箱子,有些百無聊賴。
見我進來,便將杯盞放下。
“夕顏,公子出府了,不在這。”浮遊還以為,我是來尋冥北霖的。
“我知道。”我應了一聲,將視線轉向了桌上的筆墨紙硯。
“那你?”浮遊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我立刻朝著木桌走了過去,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張紙,又研墨,開始準備動手畫那女人。
“夕顏?你還真是有興致。”浮遊見我研墨,便說了一句。
我執筆蘸墨,但是,卻半晌,下不去筆。
這手,還莫名的抖了起來。
這畫畫,我也還算拿手,小時候,爹經常教我和師兄師姐畫畫,不過多為山水,還從未畫過人。
“嗬嗬嗬,夕顏,你抖什麼啊?”浮遊看著我的手,抖個不停,便覺得好笑。
“讓我靜一靜。”我開口對浮遊說了一句,然後凝神靜氣,閉上眼眸,腦海之中,那女人的麵容,再次浮現。
我的筆也開始在紙上勾勒了起來,隻是努力勾畫好之後,又覺得不像,故而反反複複,不一會兒,我的手邊,就出現了一大遝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