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年輕有為,李大夫則是經驗豐富,啥病都見識過。
我點頭,示意他們去替師父把脈。
二人走到師父的麵前,先是觀其麵,然後再把脈。
李大夫甚至輕輕掐住師父的下巴,看其舌苔,總之瞧的十分仔細。
許久,他們二人才轉過身來,看向我。
“我師父,如何?”我立即問道。
“這?”孫大夫一臉凝重。
李大夫也麵色陰沉,那滿布皺紋的臉上,似乎也寫滿了疑慮。
“二位但說無妨。”我見他們都一副猶疑之態,便再度開口。
這孫大夫先開口說道:“這位夫人,我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脈象,這,這,這好似?好似?”
他略微有些遲疑,不敢再說下去。
“孫大夫,你直說吧。”我見他如此吞吞吐吐,便示意他直說。
“好似將死之人的脈搏,時沉,時浮,有時甚至摸不出。”孫大夫說罷,望了我一眼:“大抵是我醫術不精,診錯了也是有的。”
這孫大夫見我麵色陰沉沉的,趕忙又改了口。
“那李大夫,您覺得呢?”我又望向李大夫。
李大夫抬起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張口便道:“其實,這種脈象為虛脈,想要診斷清楚,放眼整個南嶺,隻能尋一人。”
“曹大夫?”我試探性的問道。
李大夫立刻點頭:“沒錯,夫人你還是將曹大夫請到府上吧,老夫這實在是無能為力,此種疑難雜症,我這稀裏糊塗的看了一輩子的病,也未瞧見過。”
李大夫說到這裏,頓了頓,那渾濁的眸子,盯著我,又說道:“這位夫人,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您說。”我這心上,已經壓著一大塊石頭了,師父的情況,我知曉,也沒有什麼不敢聽的。
李大夫點頭:“夫人,你這師父,除了有些許脈搏,其餘的,同死人並無分別,就算醫治好了,隻怕也活不了多久,終究是無用的。”
“咳咳,醫者仁心,李大夫,你怎麼能如此說?好了,你們既然診斷不出什麼,便回去吧。”鼠貴趕忙“請”二位大夫離開。
李大夫卻依舊望著我:“這位夫人,實話刺耳,但是,今日我既然來了,還是要說。”
“哎呀,李大夫,您這治不好,就別再胡說八道,惹的我們家冥夫人憂心忡忡了。”鼠貴有些不悅,走到李大夫的麵前,就要把他“請”出去。
“小貴兒,不得無禮,讓李大夫把話說完。”我示意鼠貴,先退到一旁,讓李大夫繼續說下去。
李大夫蹙著他那灰白的眉毛,看著我便說:“夫人,你的師父,如今一日日這麼耗著,對於他而言,極為痛苦,他這瘦的皮包骨頭不算,脖頸上,已經開始長斑,要麼立即治好,要麼?安樂死去,否則拖一日,便苦一日,他若非口不能言,也會希望你給他個痛快。”
“誒,你這老頭兒!”鼠貴急了。
我這也好似一口氣上不來,整個後腦勺都在發脹,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