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錯,喜歡一個人何錯之有?”我說著,將手帕遞給了她。
媚兒則搖了搖頭,嘴裏呢喃著說道:“凡人,對妖的偏見,一時無法改變。”
“媚兒?”我想,大抵是那安子懷的話,觸動了媚兒。
“姐姐,方才看到那些旗幟,我想到了鳳主!”媚兒說著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淌:“鳳主死的那日,祭靈司的旗幟,插滿了整座山。”
“媚兒。”我也略微哽咽,讓媚兒別再說下去。
“姐姐,鳳主告訴我,我與卓公子絕無可能,乃一段孽緣,我還有阿爹,還有族人,不能為了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放棄所有。”媚兒說著,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但她又說,我的人生,屬於我自己,路必須我自己選,旁人說什麼,都做不得數。”
“不愧是霓裳,她說的沒有錯,你的路,必須你自己選。”我望著媚兒。
這些日子,媚兒經曆了大喜大悲,又發燒病了數日,好似“清醒”了不少,居然回想起了霓裳對她的勸誡。
“姐姐,雖然我忘不了他,但今後,我不提他了。”媚兒垂目,嘴裏呢喃的說了一句。
我半張著嘴,不知道為何,聽到媚兒說出這句話,我居然覺得有些心酸。
冥北霖看向媚兒,那原本銳利的目光,也變得柔和。
“既決定忘了,就收起你的眼淚。”冥北霖說完,將一個包袱遞給了媚兒,這包袱裏,是一些幹糧。
媚兒這幾日病著,吃的極少,臉頰都凹陷了下去。
我替她取出餅餌,她用袖子拂去眼角的淚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圖圖餓,一起吃。”宏圖望向媚兒,他的嘴角邊上,還掛著苞米粒兒。
今早出發之前他沒有少吃,方才這一路,更是吃盡了他身旁的幹糧,如今見媚兒要吃東西,居然還吵吵嚷嚷的要吃。
媚兒掰開,給了他一大半,他便乖巧的坐在媚兒的身側,嬉笑著,一起將吃食咽下。
馬車外頭,浮遊好似心情不錯,開始低低的哼起了小曲兒。
這馬車,一路晃晃悠悠,朝暮交替,我們馬不停蹄,在路上連續趕了七日,離冥北霖所說的莫溪村,已經越來越近了。
“到了耀州,便停下歇息。”冥北霖在第八日正午時,開了口。
一路這麼顛簸,大人受的了,可兩個孩子,卻已經焉了。
“鯤神,耀州有祭靈院麼?安全麼?”浮遊警惕的問了一句。
“耀州離盛京太遠,就算有祭靈院,也不足為懼。”冥北霖淡淡的回了一句。
浮遊這才應聲說好,等到了耀州已是戌時,我本以為這城中必定是靜謐無比,可沒有想到,耀州城門口掛著數盞大花燈,遠遠朝城中望去,便能看到,城內更是熱鬧無比。
就如盛京的夜市一般,而且,來往的行人,手中都拿著一掌花燈,姑娘們巧笑倩兮,孩童們追逐嬉戲。
浮遊很是好奇,趕著馬車入城,被城門口的官差搜查時,隨口問了一句,才知曉,原來今日是“花神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