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注意到客房門縫下漏出的微不可見的燈光,也沒有人注意到有個人抱著雪白的枕頭枯坐了整晚,她的頭埋進冰冷的絨布裏,上麵有淡淡的琥珀木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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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揚一倒,楚氏集團危如朽木,不斷有人向媒體放出消息,說楚思揚命不久矣,更有甚者,說他已經離世,楚家密不發喪。
宋琴氣得雙肩直顫,一遍又一遍咒罵布芙那個小賤人。
屋漏偏逢連陰雨,《遊戲管家》核心技術被盜,對手公司提前發布一款《超級管家》,主打理念與功能和《遊戲管家》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幾家名不見經傳的新秀公司開始大量增持楚氏集團的股份,對此,宋琴並未在意,因為她和楚思揚手上的股份加起來超過一半,即使剩餘的部分全被對手搜刮去,也很難在董事會占到半數以上席位,更何況,楚氏集團一向聲譽極佳,深受小投資者信賴,想把這些分散的小股份聚集起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沒有楚思揚,總裁助理當得有些無趣,每當抬起頭看到金色門牌,眼前就會浮現一張神采飛揚的笑臉,陽光灑下,像往常一樣勾勒出他的身形。每次路過身邊,他總是忍不住回眸一笑,像鐵血柔情的王者,布芙又想起被他用目光鎖定之後,獵物一般戰栗的心境,“目之所及,寸土不讓。”
文件上有他的筆跡,茶杯上有他的指印,到處都有他的痕跡,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它們在等那個人回來。”布芙受不了這種折磨,借口休了個長假。
一星期後,宋琴坐進了楚思揚的辦公室,有趣的是,她的第一位座上賓居然是王承遠。由於《遊戲管家》項目受阻,多方投資人要求撤資,對於楚氏來說,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但是一旦撤資的消息坐實,很容易引起市場恐慌,動搖投資者信心。
就應用來說,先投放市場的占盡先機,即使《遊戲管家》最終成功上線,也很難再奪回客戶群,虧本的買賣沒人樂意。不過既然王承遠有意當這個冤大頭,她也沒理由拒絕,不出力還能討好的事情總有人樂此不疲。
“王先生,對手先上了一款一模一樣的應用,《遊戲管家》鐵定賠本,你為什麼還要砸錢呢?”
王承遠環顧一眼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比他在南望時光的包廂要光鮮得多,眸中射出貪婪的精光,言不由心,“我一直看好這個項目,若不是因為和楚先生有些誤會,也不會中途退出。”
楚思揚遭遇意外,緊接著《遊戲管家》核心技術被盜,一切會不會太巧了?王承遠暗忖,《遊戲管家》是楚思揚一手扶持的項目,不會輕易被擊垮,不如趁他不在的時候先插一腳,伺機介入楚氏的生意。
宋琴察覺到他攫取掠奪的野心,不動聲色,“王先生這是先禮後兵?先給我們嚐點甜頭,以後再從楚家拿點好處……”
“好處?比如……”王承遠略帶深意地挑挑眉,洗耳恭聽的樣子。
“比如,布芙!”宋琴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兩個字,沉重的恨意,她冷冷地望向王承遠,殘忍得像浴血殺伐的死士,“如果是這樣,我勸你還是別趟這渾水。我絕不會放過她。她把我兒子害成這樣,必須付出代價。”
王承遠邪惡地勾起嘴角,“讓她永遠消失,這個代價怎麼樣?”
宋琴琢磨他話中意味,“你願意代勞?”
“非常樂意。”王承遠紳士一般微笑鞠躬,忽又抬起目光,岑冷如冰,“但是,除了我,誰都不許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