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揚猛踩油門，到達康大停車場後，先給楊警官打了個電話，“抓住那個小偷沒有？”
布芙神色複雜，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首先，他是什麼時候給楊警官透的情報；其次，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堪稱不負影帝盛名；再次，她一路戰戰兢兢主動示好，他居然順竿上爬，敲了她一筆大竹杠。更可氣的是，他當著她的麵打這個示威電話，等同於指著她的鼻子罵，“笨蛋，你被耍了。”
“楚……”
話沒說完，電話那頭，楊警官的聲音漏了出來，“哪有什麼小偷啊，倒是樓下住戶舉報，發現一個從天而降的暴露狂，穿過他家客廳，一溜煙不見了，可把那對老夫妻嚇壞了……”
布芙強忍笑意，話說一半，忘了下文。
楚思揚反客為主，“別忘了剛才答應我的事，北海道。”
布芙“切”了一聲，拒不認賬。
“你帶男人回家，就是違背承諾。”
布芙有些委屈，“江湖救急，而且我不覺得這種承諾是合理的。”
楚思揚一本正經，帶著睥睨眾生的氣勢，“布大小姐，你不會以為這個世界會單純地放任千金小姐在外獨居，而不會發生什麼劫財劫色的惡性案件吧。”
“我的身手足以自保。”
“難道你沒聽過雙拳難敵四手？”
“你就是婆婆媽媽，無理求鬧。”
濃眉快擰成一堆亂柴棒，楚思揚抿著嘴，頗感無力，喝道，“下車！”
布芙衝進教室，挑了個占據天時地利的偏僻角落，將自己藏在人群中，阻斷與楚思揚的接觸。
楚思揚橫著眉，麵無表情地走到她桌前，停下。同桌的中年男人抬起頭，推了推老花鏡，像發現奇特物種似的，反複打量，“楚總？”
楚總揚有意無意地掂了掂手中書本，目光越過他嗖嗖飛向縮在牆角暗自得意的布芙，“老梁，這麼巧啊，聽說貴公司最近正在引入新的供應商，不妨考慮一下我囉。”
中年男人驚得下巴半天合不上，楚思揚說的官腔，什麼引入新的供應商，分明是原來的供應商落井下石，借口年末原料上漲，不合理抬價，他才被迫割肉，眼看廠裏就要斷料，愁得鬢角都白了。如果楚思揚真能施以援手，真是菩薩開眼。
他張著嘴，“啊”了半天，一把握住楚思揚的手，眼中水波粼粼，仿佛下一秒就會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三拜九叩。
預感不妙，布芙嫌棄似的往裏麵挪了挪。
中年男人收拾妥當，擺出開溜的架勢，楚思揚假意問道，“老師就要來了，你去哪兒呀？”
“楚總啊，真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來公司還有點事，您坐，您坐。”
楚思揚半推半就，嘴上客套，“真是不巧，您先忙。”坐定，他蠻橫地向裏麵擠了擠，壓著嗓子，“跟我玩陰的，差得遠呢。”
布芙擰著他的胳膊抗議，卻瞄見白小蓮沿著牆根小心翼翼踱進教室，目光在掃描至楚思揚時，略有停頓，終一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