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很暗，光束還定格在舞台上，布芙沒有看到藏在碎片中那一枚比淚還冷冽的戒指，葉尋羽拉住她的胳膊，“別動，小心劃到腳。”
布芙氣惱地歎了一聲，“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葉尋羽不動聲色地將地上的戒指藏入手心，“是我沒有抓緊。”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要結婚了。”
葉尋羽假裝收拾地上碎片，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哦，不會是五年前逼得你離家出走的那個混蛋吧？”
“他是笨蛋，不是混蛋。”想起楚思揚那張強撐無謂卻被打擊的垂頭喪氣的小臉，布芙沒心沒肺地笑了。楚思揚向來一副自信滿滿的囂張模樣，也隻有她才有幸欣賞到楚家公子的囧態。
葉尋羽看著她一臉陶醉的笑容，重逢時，那一句“我認識你嗎？”的心酸又從情緒深處浮了上來。自己是不是真的隻是她生命中的一片“小葉子”，風一吹，連塵埃都不留。想到這，一絲叫做“嫉妒”的星星之火在枯敗的心田上崩出駭人的光。
“小葉子……小葉子……喂……”連叫了三聲，葉尋羽終於從黑色的思緒中掙脫，說不清的感覺，像陷入一灘淤腐的沼澤，越掙紮越難逃脫；像困入四麵封閉的高牆，以為鑿穿壁壘就能看到光明，卻絕望地發現，高牆之外仍是高牆。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像背叛，像愚弄，像失望，像嫉恨……真的說不清。
“……小葉子……”葉尋羽看著眼前不斷揮舞的手指，迅速調整表情，彎起狐媚般的眼睛，“我怎麼走神了？”
布芙習慣性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卻發現塗滿發膠的腦袋與五年前柔軟的碎發不太一樣，頓覺失禮，尷尬地收回手，“壞毛病很難戒掉。”
葉尋羽身子彎得更低，把腦袋伸到她眼底，“揉亂了我的發型，快把它揉回去。”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葉尋羽順著指尖滴下的鮮血，也許連他自己都笑得忘記了手中還緊緊捏著白蓮的碎片，冰涼的手心，流淌的血，依舊能染出一朵妖冶的紅蓮。
送布芙離開的時候，葉尋羽猶豫很久，終於說出口，“今天排這出戲，原本是要表白的……”
布芙聞言，竟尷尬地退了兩步，與葉尋羽隔開一拳的距離，葉尋羽眉心微蹙又以不易察覺的弧度彎起，誇張地笑道，“嗬嗬，看你嚇的，總算是解了‘你認不出我’的氣。”
布芙提著的心落回原處，“真是嚇到了，我想著本小姐的魅力沒那麼大啊，還沒結婚，就急著紅杏出牆了。”
葉尋羽笑不由心，恨不能一拳砸在地上，以抒解胸中苦悶。誰在唱歌，唱的是冰冷的月色，曲終就要人散了，你是不是真的再也不回頭了。
葉尋羽揣著滿腹心事，一直陪布芙走過兩個街口，布芙笑他，“再往前就是我家了，要不進去喝杯茶？”
“我怕布叔叔見到，把我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