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時光,現在想想竟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咳咳!”
一聲略顯刻意的咳嗽聲,將蘇澈的思緒打斷。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紀庭煜,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千辛萬苦的好不容易的終於引起了自家小女人注意,紀庭煜這會兒可是什麼氣都要發出來的。他一言不發,黑著臉冷哼了一聲。
意思是,這會兒才知道問我了?可是我不想理了!
這麼傲嬌的樣子蘇澈默默地收入眼底,她仔細的重新回想了一下,驀地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突然別扭的點在哪裏。
隻是……她不太想去哄。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如果在他生氣或者心裏不舒服的時候,你總是再三的去哄,並對其產生極大的反應,那麼他就會牢牢地記住,並且會深深的感覺這有趣,以後是屢屢再犯。
眼下蘇澈的眼中,小氣別扭的男人就是這樣。
尤其,是醋壇子被打翻了的時候。
這樣打定了主意晾某個人一會兒,蘇澈就將自己的目光從紀庭煜身上挪開,繼續看著窗外逐漸消失的落日,即將消失的晝色仿佛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將這片天空渲染的低調華麗,蘇澈就這樣坐在窗邊,欣賞著這份安靜。
想想他們也很久沒有這樣了,一直以來這個霸道的男人都是以強勢的手段插足自己的生活,自己早就學會適應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男人慢慢改變了自己的行為,可以去聽自己的意見,會和自己聊各種,變得有些煙火氣,她也欣喜這樣的變化,會讓她覺著他給予了她一定的尊重,讓她覺著自己不是那麼的卑微。
她從來不懷疑這個男人對她的愛,糾糾纏纏了這麼多年,不知遇到了多少危險和生死考驗,他們早就將對方刻在了骨血裏,不過,她也想耍耍脾氣,也想任性一下。
紀庭煜的別扭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最讓人吃驚的是,他竟然沒有任何一絲要發泄的征兆。
本來準備欣賞完風景再去哄人的蘇澈,在看著紀庭煜投身工作中的時候,有一種毫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而且,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不久前的那場‘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是怎麼回事?
在如此惴惴不安的各種猜測中,蘇澈和紀庭煜吃完了晚餐。
“庭煜。”饒是心裏頭已經打了無數遍的草稿,蘇澈這會兒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難言的緊張和不安,“那個,我出去給梓晨打個電話,她剛給我發信息了。”
“嗯。”不鹹不淡、毫無波瀾的一聲。
蘇澈有些尷尬,兀自扯了個笑,見紀庭煜一直看著手裏的文件確實是沒有打算再說什麼,甚至連抬頭看她的意思都沒有,隻好是訥訥的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關門聲響起。
紀庭煜捏著文件的那隻手指陡然用力,恨不得生生的捏破那張有韌性的薄薄紙張。
“喲,這是怎麼回事呢?”
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從不知道何時被推開的門那邊傳了起來,“我剛才看見蘇澈不怎麼開心的出去了,我問她她還什麼都不說。嘖嘖嘖,你倆又怎麼了?”
陸修凡想到剛剛看到蘇澈的小臉,就知道肯定是他這個老友又欺負人了。
紀庭煜的手頓時鬆開了一些,薄唇卻抿了起來。
陸修凡自發的閃身進來,邁著格外風騷的步子還沒有往前走兩步,坐在床上的男人驀地冷聲開口,“出去,敲門。”
“嗯?”陸修凡瞪大了眼睛,腳步是停下了,可一時沒有從這句話裏反應過來,“紀庭煜,你說什麼?”
紀庭煜冷冷抬眸,將手中的文件夾‘啪’的一聲合上,然後揚手朝著陸修凡那邊砸了過去。
“我去,你要死啊!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陸修凡幾乎是在那個文件夾快要碰到自己的臉的時候,才堪堪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