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息怒,保重身體要緊。”汪銘慌亂地跪了下去,“本來是要稟報將軍的,但是殷縣長和火龍王覺得這隻是事一樁,不必勞動東家,再東家最近身體也不是很好。東家放心,殷縣長和龍王已經各自約束了手下的百姓,嚴令他們不許再鬧事。”汪銘連忙解釋道。
秦忘喝了口茶水,壓下了咳嗽,看著跪下的汪銘,眼裏有一絲不忍和無奈,曾幾何時,自己讓手下人如此懼怕了?動不動就跪下。難道真的是上次殺人太多,不僅嚇壞了敵人,也嚇壞了這幫心腹手下嗎?
“汪銘,你起來吧。什麼時候連你的膝蓋都這麼軟了?”秦忘又頹然地倒了回去,“你們還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你和殷現等人就這點水平的話,我是不敢給你們加擔子的。若是在平常,這點事自然不用我過問。但是你有沒有想想衝突的兩方都是什麼人?我們赤城的百姓剛剛經過慘烈的大戰,雖然我們盡力安撫了,但是他們心中積攢的戾氣和對失去家人的悲痛還沒有徹底散去。這時候突然有人去搶他們認為是他們的東西,他們怎麼能心平氣和?而火龍島那邊的島民,作了幾十年的水匪,個個
都是匪性難除,這個時候赤城百姓來找茬,他們能夠忍住?汪銘啊,這兩方人都很難辦,萬一雙方死了人,那肯定就結下了世仇。我不想我屬下的百姓分成兩派,每打生打死的。更何況,這些百姓身後站著的可是我們赤城一係和火龍島一係,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赤城,必須是個穩定團結的赤城,我不允許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已經站起來,低著頭默不吭聲的汪銘越聽越心驚,看來確實是自己等人想差了,這絕對不是事。
“那東家,怎麼辦?”他無奈地問道。
“我暫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你回頭告訴殷現和龍王,對手下的百姓不許太苛責。治大國如烹鮮,得慢慢來。你們給我記住了,民無事。”秦忘也苦悶地。
民無事?汪銘在心裏慢慢咀嚼著這個詞,好像有了點收獲。
“這件事情慢慢來,殷現好久看不到他的人影了,他的流民招收的怎麼樣?”秦忘放下了這個話題,問汪銘道。
自從殷現被受命恢複民生開始,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招募百姓身上,其他的事情都交給了幾個得力屬下。畢竟民生,民生,沒有民,談何民生?
“殷縣令親自趕赴周圍的幾個縣去招收百姓了,前剛剛傳來消息,現在在陳縣那邊。不過好像並不順利,陳縣的縣長和當地的幾個世家百般阻撓,效果不是很明顯。”
“嗬嗬,去人家地盤挖人牆角,能活著就不錯了。這個殷現,真的做起事來,還真的夠拚。這樣也好,千金市馬骨,一個堂堂縣令親自去招收百姓,也可以向周圍幾州的百姓顯示我們的態度。汪銘,現在我們赤城丁口如何?”
“我們赤城和葉縣共有百姓八萬四千餘人,兩萬餘戶。其中青壯年一萬有餘,壯婦近兩萬,孩童一萬五千餘人,還有五千士兵,其他的都是老人和傷員,不頂事的。”汪銘略微沉吟,如數家珍地道。
“兩縣人口,還不足十萬,黃金山,你可送了我一份大禮啊。”秦忘一臉都是深切的恨意。
“不錯,東家,那個黃金山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汪銘也恨聲道。
“我過會給兩縣的百姓一個交待。他們以為殺幾個戰俘就算了嗎?不把黃金山的人頭擺在那個京觀的最上端,我秦忘死不瞑目。”秦忘點頭道。
想起那個巨大的京觀,汪銘一陣心寒,不過想到能把罪魁禍首的腦袋放在上麵,他的心裏還是有一點振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