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大人,今是五月十日。”
矮個子約伯?查爾斯拍掉護腿上的河泥,撫平了凸出來的肚子——他這肚子,比喬治的多了,就是因為長期奔跑的原因。他是軍團的傳令官,並且一直跟隨在奧拉婭妹妹的身邊。他一直想討好她,這讓他覺得有前途。現在,他把自己剛晾幹的外套遞向薩娜,借給她擦臉。
“過很多次了呀,不需要一直照顧我,”薩娜拎起岩石上的棕色披風,就擦去臉上的水,她平常就這樣,隨便拿過身邊的東西就擦汗水,反正都是她自己的,“這個時候,蘇珊應該回來了才對。”
“按,她會帶著司令大人的藍色星辰一同前來。可是,時間真的太久了,”約伯看著心情放鬆了一點的薩娜,“需要再派人手去看下嗎?”
“派呀。他們是不會迷路,可是這裏除了一片樹林外,都是望不到邊的草地。如果他們被襲擊,就很難脫身了。”
薩娜拍了拍滿是肌肉又不臃腫的左臂,卻嬌聲。然後,她穿好拿起來的鎧甲,並且轉身看了眼約伯。忽然,她聽到東邊的營地有喧囂聲,就想問約伯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是蘇珊回來了?她心想。她正等待約伯回答,就聽到了士兵的呼喊聲。
“看!大美人回來了!”
薩娜知道是蘇珊,她就與約伯踏著搭好的浮橋跑向了東邊的營地。當她擠過人群,就看到了蘇珊與後背沾滿血跡的格洛裏。
蘇珊將格洛裏的臂膀從肩上拿下,讓他靠在一塊岩石側麵。之後,她試著將格洛裏的鎧甲拿下,然後擦拭背後傷口。而格洛裏呢?他僅僅保持了剛才的一時清醒,然後就閉著眼睛到現在;但是,他不曾鬆開劍柄,還一直念著“伊薇特”。
“快啊!繃帶!還有藥!”薩娜嚷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蘇珊?我不是得很清楚嗎?他怎麼變成這樣?”
“今早經曆的事情,全怪我。如果早一點找到他,就不會這樣子了。沒想到,五年後的相聚成了這樣。”
蘇珊幾乎忘記自己被木板劃傷,一直蹲在格洛裏的左側,給格洛裏清理傷口。她先是將酒倒在格洛裏的後背,又擦拭幹淨,再塗上創傷藥粉。甚至,她還忘了周圍的人都在盯著自己,直到約伯開口。
“我,蘇珊姐,這就是你的青梅竹馬?他怎麼一直在念叨別人家的女孩子?這算個什麼事情……”
“你什麼啊?趕緊幫忙塗藥。”
蘇珊猛地回頭,就漲紅了臉——身後,不是探著腦袋的,就是故意笑的。尤其是彎著腰瞅著她的薩娜,作為一名團長,竟然故意打趣。
“哎,我們的大美人,原來早就有主了?”
“可是,營救安德魯的事情要推遲了。我們需要我姐姐的幫助。”
薩娜晃過蘇珊的棕色眸子,就掃視周圍的騎士,然後補充道:“快,派人送信!”
忍受了這麼一大聲,格洛裏就無法繼續休息了。他睜眼就問:“安德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料,薩娜將要的話吞咽了下去,根本不想事情的原委。她就這樣望著格洛裏,仿佛擔心格洛裏衝動。所以,格洛裏隻好鬆開蘇珊的手臂,站了起來,並且用了沉穩的語氣。
“我們需要找到安德魯,他知道可以解讀龍語的人在哪裏。”
“很遺憾,我們沒有安德魯的消息。不過,他回來過一次。那一次,他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他他碰到了維克多男爵。另外,有關你們的事情也告訴我們了,還有與利歐見麵的事情……”
薩娜將話了一半,看著篝火想起一件事情。“還有!他提到了一個名字——達芙妮?維多利亞。”她補充道。
聽到這裏,約伯就解釋。
“薩娜團長得很對。他臨走時臉色焦黃,我從來沒見過安德魯有過這樣的表情。他甚至忘了紳士的禮儀,這一切太不尋常了,一定發生了什麼讓他震驚的事情。”
能有什麼事情讓安德魯震驚呢?格洛裏沉思了一會。安德魯,一個活了千年的家夥,還有什麼沒見識過?除非……,除非……
等等,為什麼腦袋這麼疼?
我需要休息。格洛裏懸著心,坐了下去。結果,他剛坐下,就因為後背的傷勢而繃緊了神經——這疼痛從背後蔓延,直到讓他的心一顫。然而,不隻是傷勢,雙腿的麻木以及無法抬起的眼簾,這一切在一瞬間讓格洛裏垮了。
隨後,就是接連的下墜,而這成為了格洛裏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身體這麼沉重?剛才,我不是在複興軍團的營地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