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頭像是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胡茬麵容陰沉,雙眼有一種兩潭死水的感覺,他雙眼盯著麵前的帕琪梅因微微點頭“阿桑錯宮相,您好,我是日輪遺族,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太陽之子的總帥,執行人維蘭斯德。”
“嗯,你好。”帕琪梅因並沒有被這種魔術嚇到,倒不如這讓他提起了幾分對外麵的敵人的興趣,對方用這種手法,會給自己傳遞什麼信息呢?
“您應該已經收到我們的信了,實際上,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和您麵談一下,”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您是一位優秀的人,然而,您直到現在都一直在奎達莫達拉這群豬玀的仆從,您覺得合適麼?”
帕琪梅因冷笑一聲,對方想要爭取到自己的目的他還不知道,但是這已經證明了自己對於他們的價值,這樣無論怎樣自己都不會很難辦,他試探著問了一句“您是來勸降的麼?”
那個男人搖搖頭“不是,這座城名義上的主人仍然是你們砂人的奎達,我們如果是勸降的話,這個盒子會送到奎達手中。”
“所以,你們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希望,你能成為這座城的主人。”
這句話在帕琪梅因意料之中,不過他仍然要保持一種欲迎還拒的姿態“我為什麼要為了你們的勝利,去殺害自己的君主?”
“不不不,宮相大人您錯了,您不是為了我們,您是為了您自己,”男人笑著搖搖頭,那沙啞的聲音就像是初學樂器的侍妾在鋸六弦琴一般“我們可以圍城圍上三年,等你們已經開始分食奎達的屍體的時候,光明正大地進城,但是這樣,對你我有什麼好處呢?我們的計劃被推遲三年,而您呢,運氣好的話能活到我們破城,結果還不是變成階下囚。”
“你就這麼自信,你們可以圍下這座城?”
“您北方防線的士兵正在遭到合圍,在高岩彈壓的大軍趕回來的時候,我們早就在飲馬峽等著他們了,而東部行省的那些巴沙德,您真的覺得他們會帶兵相救?”
帕琪梅因心中一驚,對方對於帝國內部的了解已經到了如此程度,自己現在最大的優勢也就是作為這座城中禁衛軍的話事人,有個有所作為的機會。就像對方的,自己不配合,自己是拿死換他們的步伐減緩,誰都不知道他們下一步到底是什麼,但是捫心自問,這個國家真的值得自己為之殉葬麼?
“你們會給我什麼?我需要做什麼?這兩點,我希望你能跟我講明白。”
“您這算是同意了?那,去拿那五顆首級,作為你加入的憑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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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仍舊是那樣的湛藍。
人們常常,這片空是亙古未變的,而空下的王朝卻常有興衰起伏。無論多麼顯赫高貴的家族,都無法抵達永恒的境界,隨著世事變遷,他們總有絕嗣消亡的一。無論多麼偉大光榮的帝國,都不能觸及不朽的邊緣,伴著興衰迭起,高閣巨棟,也終將歸於塵土。
但是空,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它與大海或是陸地一樣,始終在那裏,可是大海不包容陸上的生靈,而陸地也不承載海中的興衰,隻有空,注視著一切。
不過今,除了那一雙雙猶如平靜湖麵般注視著空的孩子的眼眸以外,還有五雙眼,也望著,望著高遠的,他們在想些什麼呢?
他們似乎什麼也沒法想了。
那眼所在的頭顱,被懸在城牆上,整齊的斷麵告訴著所有人,他們死了。
但是除了死亡以外,他們似乎還在向世界訴著別的什麼東西。像是一首歌的最後一個餘音,又像是一支舞曲的前奏;像是一個王朝的崩塌,又像是一個帝國的崛起;像是已散的層雲,又像是將至的雷霆。
他們告訴著所有人,結束了。
也告訴著所有人。
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