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瑤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苦笑著點頭道:“我盡量。”
她竟是將失戀二字,表現的這般明顯了嗎?
王姐也不勉強,頗為感慨的歎了口氣,隻道:“看你這樣,倒像是年輕時的自己。”語罷,轉身離去。
曉瑤看著王姐離去的背影,不知怎的,便覺心口處越發沉重。踱步至那十平米的房間,果見床頭櫃上擺放著的電話。異國的夜晚幽靜,月光透過窗戶正好照在床頭,小風微拂,曉瑤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她徑自在床頭坐下,盯著那電話看了良久。最後咬了咬唇瓣,撥了過去。
曉瑤能記住的號碼並不多,除了自家父母的,便隻有袁澗樞和戴佩妮了。然而此番此景,她自是不會和袁澗樞通話。
電話剛剛撥了過去,便極快被人接起。那頭聲音微顫,試探道:“曉瑤,是你嗎?”
曉瑤聞言鼻子一酸,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卻在後一秒意識到對方看不見,遂忍住喉間哽咽,應了句:“是我。”
那頭卻是半天都沒有回應,隻聽得一聲似是水杯落地的聲響。雙方都不再出聲,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份寂靜終被戴佩妮打破,“你在哪呢?這電話是誰的?翅膀長硬了是不是?一個路癡還敢玩異國冒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說到後來,戴佩妮的氣勢已是越來越弱。她在電話那頭不動聲色的擦掉眼角沁出的淚,語氣卻已哽咽。
自曉瑤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個小時,她雖然早早就去了警局報案,誰想對方卻以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也理由拒絕受理。即便袁澗樞權勢再大,在英國卻也無法。二人兵分兩路四處尋找,奈何苦苦無果。她當時怒氣衝天,再加之焦躁不安,竟是指著袁澗樞的鼻子罵他混蛋。
袁澗樞卻是沒有反駁,素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頭一次染上恐慌。戴佩妮見了冷笑,隻道:“怎麼,怕自己連個代替品也見不著,連個念想也沒了?”
袁澗樞見她這般惡語相擊不為所動,又或許是根本不曾放在心上,隻是仍舊像發了瘋一樣到處尋人便問及曉瑤下落。
戴佩妮冷著眼看他這般作為,一時間不知是該替曉瑤哭還是替曉瑤笑。
表現的如此情深似海,明明隻是為了昔日的戀人。她的曉瑤,竟不知為何,總是得不到幸福。
曉瑤聞言眼眶莫名便濕了大片,隻是輕輕喚了聲:“戴戴。”
隻此一句,又是徹夜的靜默。二人誰都沒再說話,曉瑤卻覺得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心和心的距離,靠得如此之近。
就要掛斷電話之際,曉瑤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叫住戴佩妮,囁嚅道:“你和他說一聲,就說,我很好,不必掛心。”
“傻瓜。”戴佩妮輕斥,語氣裏已是滿滿的心疼。
曉瑤也沒心思在意了,紅著臉掛了電話,略顯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果然還是放不下嗎?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卻還是怕他憂心。哪怕這份憂心,不是為她。
翌日一早,曉瑤早早便醒了過來。倒不是認床,隻是因為少了袁澗樞這個枕頭,單純的睡不著覺。她起身拉開窗簾,耀眼的陽光直擊眼底,精神清醒了大半。
隨意洗漱後,曉瑤換上王姐給她的廚師服,便趕去前廳準備工作。不過時間尚早,這家餐館又是到到中午才營業,此時偌大的餐桌就空無一人。
王叔卻是早早起了床,他獨自在櫃台前看賬本,見曉瑤過來,有些驚訝道:“現在年輕人很少有像你一樣起這麼早的了啊。”
曉瑤聞言有些慚愧,若是平時,她也必定是要賴床來上一陣的。有時候實在起不來,袁澗樞索性便讓她睡下去,直到正午才姍姍來遲,趕到《君卿》。
又想起袁澗樞,曉瑤暗惱自己沒出息,搖了搖腦袋便想將這份思念拋開。
“孩子他爸,你昨晚上是不是偷偷給你那個老相好打了電話,怎麼一晚上五百的話費都沒有了?”王姐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
王叔聞言當即跳腳,“你可別誣陷我,昨晚上我明明就忙著和你……怎麼會有時間做其他事兒!”
王姐胖臉一紅,瞪了王叔一眼,又嘀咕道:“那這話費怎麼掉的這麼快?”
曉瑤尷尬不已,默默舉手道:“王姐,昨天打電話的人是我。”因為怕曉瑤記不住新的號碼,戴佩妮特意將原先國內的號碼保存了下來。加之她手機已經和袁澗樞的銀行卡綁定,也不曾擔心過話費。如今一經王姐提及,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打得可是國際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