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發了袁媽強烈要求留宿的請求,曉瑤靜靜坐在車內,望著窗外斑駁陸離的街景暗暗出神。
曉瑤不說話,袁澗樞也便安心開車。車內難得寂靜,卻不顯得尷尬。
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二人是熟稔多年的舊友。有沒有話題都好,隻要彼此在身邊,就覺自在。
公寓離袁家並不近,許久後車子才緩緩駛入停車場。
曉瑤兀自沉浸在袁爸方才的話裏不能回神,直到袁澗樞把車停好,下車後從另一邊替她打開車門,她才後知後覺的抬眼看著在她麵前佇立的男子。
袁澗樞見曉瑤這樣,也不戳穿,隻道:“想讓我抱你上去?”
曉瑤最怕這樣的問題,顧不得多想,三下五除二便從車子裏麵爬出來。腳下被車門絆倒,微一踉蹌險些便要摔倒,好在袁澗樞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你有話不想我知道,我可以不強求。但隻有一點,別因此而傷到自己。”袁澗樞待曉瑤重新站穩,忽的正色道。那淡墨的眉微微蹙起,仍是美得恰到好處。
曉瑤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奈何麵子上過不去,隻得小聲嘀咕道:“誰讓你總問我這樣的問題。”
聲音雖然細小,但在空無一人的停車場,仍舊被袁澗樞聽了去。他聞言輕輕笑開,在曉瑤愣神之際已把她打橫抱起。
曉瑤一驚,忙掙紮著想要落地,“老板你這是做什麼,一會兒給其他人看到影響多不好?”
“我不在乎。”袁澗樞像是僅僅抱著半斤的物品一般,絲毫不覺費勁,沒一會兒工夫,人已經進了電梯。
曉瑤努力了一會兒將拗不過,索性就心安理得的被他抱著。從曉瑤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袁澗樞細薄的唇瓣,筆挺的鼻梁,以及那隻要不經意望一眼便會不由自主沉淪的眼眸。
曉瑤呆呆看了良久,直到二人已到公寓門口,袁澗樞小心翼翼的將曉瑤放下,曉瑤才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道:“老板,我們,放了張經理吧。”
袁澗樞開門的手微微頓了頓,道:“原因?”
曉瑤猶豫了片刻,將心底剛剛打好的腹稿說出:“雖然我也沒被那些人占到便宜,但如果紅玉說得是真的,那日在酒吧裏的視頻流出來,即便無傷大雅,卻也難保不會被媒體抓到把柄,為此攻擊袁氏。”
彼時,袁澗樞已將門打開。他漫不經心的取出鑰匙,換了鞋進去,全程隻是深深凝了曉瑤一眼,淡淡道:“我方才已經說過,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曉瑤有些急了,“老板,我以前無知,從來沒有想過嫁給你會帶來那麼多得麻煩。可是如今我既然知曉,便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人因為我而給你造成一絲一毫的汙點。我那麼愛你,我怎麼可以允許自己成為你的累贅?”
說到後來,曉瑤不禁鼻尖一酸,眼淚便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袁澗樞聽聞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見曉瑤濕了臉頰,心下有一處漸漸柔軟。良久,終是拉過曉瑤在懷,輕輕歎道:“傻瓜,你怎麼會是累贅?”他說著,薄唇已輕輕親吻在曉瑤的眼角,將她那些還未來得及幹掉的眼淚默默吮吸幹淨。動作之輕柔,仿佛稀世珍寶,“不管我父親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你都大可不必在乎。我隻希望你記緊,你是我袁澗樞的妻子,和袁氏無關。”
曉瑤聽了,眼淚越發止不住。
人類當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他往往可以孤身一人麵對千難萬難而堅強依舊,卻會因為別人輕柔的一聲安慰,而讓淚水潰不成軍。
曉瑤此刻便是如此,她抬眼便看見袁澗樞似水的眸裏漾著的憐惜,聲音早已哽咽,“放了張經理吧,算我求你?”
“張經理他險些便要毀了你,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袁澗樞望著曉瑤滿是淚水的臉,放柔了語氣,“那些視頻,我料他也不敢真的發出去。但如果肉球你真的放心不下,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兩天後,當曉瑤正在為自己被導師退回來的論文仰天長嘯之際,辦公室的門敲響,“袁總,紅小姐來了。”
曉瑤正暗自奇怪紅玉怎麼會再度折返,袁澗樞已然開口,道:“讓她進來。”
語畢,門應聲而開,紅玉翩翩走來。
如今已是二月末梢,溫度雖然已經上升,但依舊帶著冬日的涼意。可紅玉今日卻隻身著一件豹紋上衣和低腰牛仔褲,那性感的小蠻腰就這麼無遮無掩的暴露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