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單獨和袁總您聊聊?”紅玉見袁澗樞同意幫自己,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可真輪到她開口時,又為難起來。
曉瑤也不知紅玉求人做事為什麼總是支支吾吾,隻道自己在這裏興許不便,起身便要離開。曉瑤倒是不太在意,她正好可以借著這個空檔回校給導師審核一遍論文。
袁澗樞卻不答應。他隨手便將曉瑤拉回自己身邊,看向紅玉時,似水的眸裏淌出些許不耐,“是我太太要幫你,你有事和她說便可。”
紅玉的請求再次遭到拒絕,臉色越發難堪。她將目光轉向曉瑤,神色複雜。良久,才緩緩開口,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半年前,我經人介紹進了這家公司。才工作沒多久,我便知道它之所以能一直維持經營的原因。可那時候我母親病重,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生活的擔子全都落在我一個人肩上,我別無選擇。
我白天照常打工,夜晚卻時不時被張經理強迫去陪/睡。幾度就想去自盡,但一想到我的母親,卻還是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直到兩周前,我母親無意間得知我的工作性質,原本就要好轉的身子就又糟糕了下去。她痛心疾首的和我說是她連累了我,如果我還要繼續在那家公司工作下去,她寧願去死。
她已經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麼可能讓她離開我?為此,我和張經理說我要辭職。誰料他卻不同意,三番兩次帶人去我家裏砸亂我的東西,我身上的傷,就是他們找得那些流氓弄的。”
紅玉說到後來,已是泣不成聲,情緒開始失控,“那些人簡直就是土匪!禽獸!”
曉瑤聽了像是感同身受,鼻尖泛起了酸意。她難過的上前替紅玉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試圖寬慰。
紅玉漸漸冷靜下來,又繼續說道:“前些天我終於忍無可忍,回到公司去求他放過我。誰知道他卻冷笑著看著我說我一輩子都逃不掉。那個禽獸,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怕他無法再控製我,竟然早就在那些酒店裏放了隱藏攝像機,將我和那些客戶做/愛的視頻拍了下來!”
紅玉說著,終是無法冷靜,痛哭起來。那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裏回蕩,襯上窗外陰沉的景致,愈發淒涼。
曉瑤難過極了,卻已不知該如何安慰。
眼前的女子,在她本該追求愛情放肆張揚的豆蔻年華裏過早的融入社會的黑暗,那半年裏她所受的折磨與煎熬,是曉瑤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的。
那是隻屬於她的悲傷,外人無法插足。
“小紅,你別太難過了,如今張經理都被逮捕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曉瑤試圖開口安慰,喉間卻已哽咽。
紅玉聞言非但沒有得到寬慰,反而愈加崩潰起來。她拽住曉瑤的手,懇求道:“我今天來,就是求求你們,放過張經理吧!”
“你說什麼?”曉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經理這麼對你,你做什麼還要替他求情?那種人,法院判他死刑都是便宜了他!”
紅玉搖搖頭,平複下自己的情愫,接著道:“你不知道,那日在警局收審,張經理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威脅我,如果他要坐牢,等他有朝一日出來,就一定將我的那些視頻傳到網上。”
“這樣的人罵他禽獸都是侮辱了禽獸!”曉瑤忍無可忍,義憤填膺道。
“我一個女孩子,將來還是要靠丈夫的,他若真把那些東西發到網上,我以後還怎麼做人?”紅玉也不管曉瑤此刻憤怒,徑自將目光投向對麵靜靜坐著的袁澗樞,“袁總,人是你送進局裏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放他出來。我求求你,放過張經理吧!”
袁澗樞自然明白紅玉話語間的意思。
張經理算來也在這行混了不少時間,人脈還是有的。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被放出來,他在背後是做了不少功夫的。
“放過?”袁澗樞眯眸看向眼前哭紅了臉的女子,薄唇輕揚,冷漠的話已出口,“我放過他們,曉瑤受的欺辱又該找誰討還?更何況,為了你的一己私欲便要放虎歸山嗎?”
紅玉大概也沒料到袁澗樞竟冷情至此,煞白了一張臉,連哭泣都停止了。
曉瑤頗有些為難的看向袁澗樞。
道理她都明白,這世上就是因為都是像紅玉這樣怕惹事的女子,才會給了張經理這種禽獸囂張的資本。如果這一次他們姑息,那麼難保日後不會有更多像紅玉這樣的受害者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