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袁澗樞深深望了曉瑤一眼,終究離開。
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曉瑤幾乎就要抑製不住自己衝動抓住袁澗樞的衣袖。可到最後,竟是硬生生忍住。
其實,袁澗樞的話曉瑤聽不太明白,卻也隱約感到袁澗樞說得那個女孩便是自己。所以,當她聽聞袁澗樞似乎終於要放手的時候,她的心忽然便如無數根針般疼痛。
明明這就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卻仍抑製不住的疼痛。
曉瑤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笑。
如果真如袁澗樞所言,那麼他的初戀大概就是自己了。可這樣一來,白帆又是以何種姿態橫插竟她與袁澗樞之間的呢?
曉瑤覺得自己的思緒越發混亂,顧不得四周圍觀看好戲的人群,她徑自走回宿舍。當門被關上,曉瑤抵在門後,終於忍不住倚著門板緩緩蹲下,流下淚來。
她心底,是埋怨袁澗樞的。
既然袁澗樞先前不打算告訴她自己便他的初戀,又為何要在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後,再度給予她奢望?
曉瑤不是聖母,可白帆懷了袁澗樞的孩子既成事實,無論是不是意外都好,她都沒有權利讓白帆把那孩子打掉,代替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作出死亡的權利。
所以,她雖不舍,卻仍舊要離開。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孩子沒有父親。
冬日的夜總是格外漫長,曉瑤幾乎整夜未眠。
翌日一早,曉瑤便早早起床。望著鏡子裏無精打采的自己,她強扯出一抹笑容。日子總要繼續,如今沒有依靠,她必須重找工作。
可找工作,在現在一個競爭不斷的社會裏,又何其困難?
接連幾天,曉瑤投出去的簡曆都像石沉大海,沒有一點音訊。她不禁氣餒,開學也有一段時間了,條件還不錯的兼職恐怕也早已被搶完,這樣一來,自己竟成了無業遊民。
思及此,曉瑤輕歎了口氣,覺得對不起那麼辛苦為自己賺學費的父母。想到父母,曉瑤心裏又是一陣苦澀。她和袁澗樞分開也有好幾天了,卻仍舊不敢告知自己的父母。他們先前本就極力反對這樁婚事,要是知道了自己這樣,也不知該有多傷心。
曉瑤此時正坐在街道旁的座椅上休息,尋思著該去哪裏找份實習的工作。彼時,手機鈴聲響起,曉瑤心下一喜,急忙接起,裏麵有男聲傳來,通知她去麵試。
曉瑤急忙應聲道好,掛斷電話。方才聽聞對方報的地址,曉瑤竟是半點印象全無。但此刻她又急需一份工作,當下也不多想,隻道是這些天投的簡曆太多,忘記罷了。
打車到了那家公司,曉瑤抬頭看了眼它的招牌,破破爛爛。別說是和《君卿》比了,就是隨隨便便找個地方,也要比它好上千萬倍。
歎了口氣,曉瑤推門而入。她學得是英語專業,無意當教師,自然是去應聘翻譯員的。
在前台說明了來意,很快就有人下來接她去裏屋麵試。對方簡單看了下她的資料,抬頭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便道:“今天就開始工作,沒問題吧?”
曉瑤沒想到竟然這麼快便成功了,也不管時間合不合理,立刻點頭稱好。
那麵試經理聞言,起身道:“一會兒和我一道去應酬。”
曉瑤一愣,“翻譯也要應酬嗎?”
經理不滿的皺了皺眉,“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幹什麼照做便是,哪還能有問題?”
曉瑤生怕惹得那經理生氣,急忙答應。心下越發苦澀,她本以為袁澗樞已經夠愛欺負她了,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多讓自己翻譯了幾份資料,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讓她過六級,卻是從未給過她臉色看。
曉瑤搖了搖頭,暗自懊惱,怎麼就又想起袁澗樞來了?他現在大概正和白帆一起去醫院檢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跟著經理出門,對方隨手便將車鑰匙扔了過來,“你去開車。”
曉瑤不安,駕照她倒是到手了,但從來沒有上路開過,想想,便道:“經理,這一帶我不熟,所以……”曉瑤正欲推辭,對方已搶過話來,語氣不善,“叫你開你就開,導航沒用過嗎?”
無奈,曉瑤隻得硬著頭皮上路。目的地像是一個酒吧的名字,曉瑤心裏猶豫,兢兢戰戰開了過去,發覺竟真是個酒吧。試探的看了一旁的經理一眼對方看也不看,徑直進去。
咬咬牙,曉瑤想著這好歹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份工作,索性邁步跟上。
酒吧裏音樂聲開得很響,曉瑤艱難 擠過熙熙攘攘熱舞的人群,跟著那名經理走進了一個包廂。裏麵早就有人等著,一見他們進來,為首的那一個就粗著嗓音道:“怎麼才來,居然讓老子多等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