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覺得,他們所說的事情該是和自己失憶的那段時光有關。可是,自從失憶以來,父母便對這件事絕口不提,那麼事到如今,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隻是,不喜歡一頭霧水的感覺。
知女莫若父,餘爸自然明白曉瑤心底的困惑。他微微歎了口氣,也進了裏屋。
客廳霎時空蕩蕩的,連電視機旁時鍾指針行走的聲音,曉瑤都聽得清清楚楚。
曉瑤有些想笑,這幾個人也不知葫蘆裏賣的的什麼藥,自己到成了外人。
也就一刻鍾的功夫,三人終於從屋內出來。再出來的時候,父母的臉色顯然沒有起初那麼凝重。
曉瑤狐疑的打量著三人,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餘爸卻仿佛是為了打斷這份寂靜,笑著舉起酒杯,道:“澗樞,陪我喝一杯。”
袁澗樞笑笑,“今晚還要開車,以茶代酒了。”
餘媽佯裝責怪道:“還要開什麼車,早晚得是一家人,今晚便留下吧。”
曉瑤聽得小心髒一抖。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袁澗樞要留下,勢必隻能和自己一起睡了。她也不是沒和袁澗樞同床睡過,隻是父當著父母的麵難免尷尬。更何況,自己爸媽方才還極力反對來著,怎麼一起私聊了幾句,就這麼熱情了?
袁澗樞像是明白曉瑤在想什麼,笑得高深莫測。他朝餘媽擺擺手,笑道:“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酒店早已定好,也就不打擾爸媽了。”
餘媽也不勉強,替袁澗樞夾了菜,又道:“澗樞啊,你回去和你爸媽說一聲,讓他們騰空和我們一起敘敘舊,也順便把婚事定下來吧。”
彼時曉瑤正在喝水,聽聞直接嗆了口水。袁澗樞好心替她撫了撫背,朝餘媽道:“家父正有此意,再過些天,我想把曉瑤帶回去見見他們。”
曉瑤一口水沒咽下去,又嗆到了。
餘媽樂嗬嗬道,“恩,去吧去吧,瑤瑤這孩子不讓人省心,澗樞你多讓著點她。”
袁澗樞繼續替曉瑤拍背,聲音很是溫柔,“那是自然。”
曉瑤咳得徹底停不下來。
如果起初隻是讓她苦惱,那現在簡直隻剩氣惱。也不知幾個人到底談了些什麼,爸媽就把她給賣了。
一頓飯終於吃完,袁澗樞留下打麻將。想來是沒有這方麵的天賦,竟慘敗。
餘媽贏了又贏,臨走前數著手裏的百元大鈔,笑得合不攏嘴,“曉瑤,送送澗樞。”
曉瑤見了餘媽這副模樣,活像是將自己賣了出去,哭笑不得。
此時太陽早就落下,街道路燈不知何時已全數亮起。二人並肩走著,身影被燈光拉得頎長。
曉瑤送袁澗樞到那輛拉風的保時捷旁,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你到底和爸媽說了些什麼?”
袁澗樞仿佛早就料到曉瑤會這麼問,伸手撫摸著曉瑤的腦袋,笑道:“自然是討好的話。”
“廢話。”曉瑤很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袁澗樞臉色卻忽然嚴肅起來,似水的眸凝著曉瑤,聲音竟有些縹緲,“若是關於你失憶前的事,肉球,你可還願意聽我說下去?”
曉瑤不曾想袁澗樞竟開門見山,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曉瑤再笨也明白,自己的那場失憶,必然和袁澗樞有關,所以父母才會一直反對。可奇怪的事,曉瑤並不在乎。在她的認知裏,袁澗樞一直是個正派角色,哪怕真是因他而起,也絕非有意而為之。
思及此,曉瑤笑了笑,回望著袁澗樞,二人的視線緊緊相交,“老板,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一直覺得我們該是認識的。現在想來,該是記憶丟失了,感覺卻還是在的。”
袁澗樞沒料到曉瑤會這麼說,眼底劃過一絲震驚。
曉瑤像是沒有看見,又繼續道:“你先前也總問我願不願意知曉以前的事,那時候我的確迷茫過。可是如今,也便想開了。過去哪裏就這麼重要了,如果我知道後會怨你,那我寧願一輩子都裝糊塗。”
曉瑤說著,雙眸好似星辰,波光瀲灩。可頃刻間,這光芒便黯淡下來,曉瑤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可是我是不安的。我餘曉瑤自知沒什麼可以吸引別人的資本,所以你靠近我隻是為了你所謂的贖罪,我想也是沒必要的。倒不是我自恃清高,我隻是不想要一份愧疚的感情。”
“肉球,你怎麼會這麼想我?”袁澗樞眼裏有光換劃過,他漸漸笑開,比平時更美上三分,驚心動魄。
曉瑤毫無意外的沉淪進這份美好,她看見絕世的俊顏在她眼前愈加擴大,而後嘴唇微熱。袁澗樞霸道而不失溫柔的侵入她的城池,耳邊是他迷人的嗓音,“肉球,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