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曉瑤不再言語。
麵對愛情,她通常愚笨,但也明白當斷則斷,唯有殘忍才能幹淨利落。
“好,”石磊深吸了口氣,笑道,“你也自己保重。”說完,轉身離開。
行李箱摩擦大理石地板,偶爾發出幾下尖銳的刺耳聲,安檢員放行,石磊終究離開。
唐姍姍見狀瞪了曉瑤一眼後,也立刻趕了上去。
四周莫名覺得有些空曠,曉瑤對戴佩妮道:“戴戴你也快走吧,不然要晚點的。”
戴佩妮看了眼時間,拍了拍曉瑤的肩膀,微微歎了口氣,也便走了。緊隨其後的是劉麥加。
終於,都離開了。
曉瑤朝著離開的背影招了招手,算是道別。她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抹笑,可笑容卻始終不達眼底。
在這場青春的盛宴裏,有人加入,便一定會有人離場。就像大自然的生存法則,不應該挽留,也無法挽留。
曉瑤回到車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袁澗樞明白她是因為戴佩妮的離去而傷感,剛要開口安慰,曉瑤卻已撲到袁澗樞的懷裏,聲音有些悶悶地,“方才,我遇到石磊了。”這樣的事,如果對方是袁澗樞,曉瑤覺得沒必要隱瞞。更何況她此刻心裏實在苦悶,急需找個人來傾訴。
袁澗樞並不感到奇怪。能在機場相遇,除了離開也沒有其他解釋。他微微歎了口氣,雙手輕輕環住曉瑤,不準備打斷她的思緒。
“我剛剛當著石磊的麵,又傷了他的心。其實我心裏很難過,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葉玉沒有差別。”曉瑤繼續道,“但我心裏又很明白,隻有把話說清楚了我和他之間才能真正割斷。這樣對我對他,甚至於對你,才能算是好的。可是,明明是他最先出現的,我卻愛上了你。想來,也是不公平。”
“感情本身就是自私的事情,哪裏談得上公平。更何況,你從前對我,才算是真的不公平。”袁澗樞說到後來,竟似喃喃。曉瑤聽不真切,索性抬起頭來望著他,示意他再說一遍。
袁澗樞卻不言語,揚唇一笑,將曉瑤放回副駕駛,順手係好了安全帶。
袁澗樞的笑,從來是迷人至極的,饒是曉瑤見過多次,卻仍是招架不住。此刻的她任由袁澗樞擺弄,神情呆滯。
袁澗樞倒是習慣了曉瑤這副花癡樣,坦白來說,更多的是享受。一切準備就緒,袁澗樞再次笑開,道:“A市離這也不遠,我們直接開車回去。”
雖然假期裏春節很近,但由於學校放假早,曉瑤並沒有趕上春運高峰。左右不過三個小時,也便到了家。
時值傍晚,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頗有種孤芳自賞的意味。
曉瑤一路上都很不安,直到袁澗樞停好車要與她一道上樓,那種不安便愈發嚴重。在家門口,曉瑤拽了拽袁澗樞的衣袖,再次囑咐道:“老板,昨天我和父母通過電話,聽他們的口氣,大概也是認識你的。隻不過,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們原先是仇富的。所以說如果一會兒我父母給你臉色看,你也一定要挺住啊。”
袁澗樞聞言不以為意,輕笑著揉了揉曉瑤腦袋,最終按響門鈴。
其實,會不受待見的原因,他心裏比誰都明白。
可是,他愛曉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一次,無論曉瑤的父母同意與否,他都會帶曉瑤走。
他曾放手過一次,險些便要錯過一輩子。
所以,哪怕日後曉瑤會恨他,他也再不放手。
門順勢而開,餘爸見到袁澗樞後,神色再次凝重起來。就連袁澗樞遞給他的見麵禮,也沒有要收下的意思。
曉瑤也沒有料到自家父母仇富的意味竟然這麼濃烈,尷尬的笑笑,替袁澗樞接過見麵禮,又朝餘爸道:“爸,你就準備把我們晾在門口啊?”
餘爸仿佛正陷入某種沉思當中,雙眼緊緊盯著袁澗樞,直到曉瑤喊他,才終於回神。他嗬嗬笑開,牽過曉瑤的手,領她進門。
餘媽此時正從廚房出來,見到袁澗樞後,手裏的一盤魚香肉絲竟直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媽,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沒傷著自個兒吧?”曉瑤隻當她是手滑,說著忙拿來掃帚,幫忙清理。
餘媽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雙眼緊緊盯著袁澗樞,良久,竟是一聲冷笑,“你也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