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話,仍是告白嗎?
隻是,怎麼好像話裏有話?
曉瑤頭疼的撓了撓後腦勺,開始腹誹這些個作家總是喜歡把話說得文鄒鄒的,顯得特有文化,卻苦了她本就鮮少的腦細胞。
袁澗樞見曉瑤這個表情,眼底浮出一絲笑意。他把曉瑤放開,看她神色癡癡,又耐心的將她領回座位坐下。一切就緒,遂滿意的走回講台,雲淡風輕道:“最近和女朋友鬧了點小矛盾,耽誤了大家一些時間,袁某抱歉。”
袁澗樞說著,極優雅的俯身鞠躬。
大廳裏又是一片寂靜,接著是一陣一陣的哀嚎。
曉瑤被這聲音嚇得收回神,這才意識到袁澗樞方才說了什麼,即刻怒視過去。
袁澗樞會意一笑,很是迷人。
曉瑤差一點又要淪陷,很是挫敗的收回眼神,視線卻與戴佩妮不懷好意的笑容對上。
曉瑤頓覺一陣涼意襲來。
“這件事我事先已知曉,早就不震驚了,但難保其他人也有和我一樣的受壓能力。”戴佩妮說著將視線投回講台,繼續聽課。
曉瑤本還吃驚戴佩妮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但著實被她後一句話嚇得不輕,無暇顧及。
曉瑤痛苦的捂住腦袋,頭一次祈禱下課鈴可以慢一點響起。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鈴聲便無比驕傲的叫囂起來。
曉瑤頭更痛了,她開始暗自後悔今天怎麼就忘記看黃曆了?
人群開始紛紛朝曉瑤湧去,曉瑤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戴佩妮,誰料對方聳了聳肩,揮手示意曉瑤讓路讓她先走。臨走前還不忘交代,“好好保重,我先去辦件事,回來幫你收屍。”
曉瑤欲哭無淚。方才還為唐珊珊罵她的事氣的髒話連篇,現在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曉瑤覺得自己誤交損友,然而麵對一眾芳心已碎的少女,曉瑤已經來不及計較。比起那些,她現在更想知道自己該如何脫身。
“肉球,我們走吧。” 一雙手忽然摟上自己的肩膀,曉瑤甫抬頭,便直直跌進袁澗樞似水的眉眼裏。
此刻的他,墨色的眼眸裏,滿滿倒映出的都是小小的她。
心頭滑過暖意,腦海依稀浮現出些許片段。
——我很嚴肅的告訴你,以後其他女生送給你的禮物除了吃的留下給我之外,其它統統不許收!對了,尤其是情書!
——你笑什麼?我是很嚴肅很嚴肅的在同你說話!
——總之,既然我們確定了關係,你就應該對我好,心裏眼裏,滿滿的都隻能是我!
——呀!你還笑?不許笑!你要答應我……
……
那些是什麼?
她遺失的記憶嗎?
那她對麵的那個男孩是誰?
為什麼看不清楚?
曉瑤覺得頭好痛,較之前疼了數倍。她難受的抱住腦袋,閉上眼。
“肉球,不怕,有我在。”袁澗樞再次將曉瑤抱回懷裏,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背,輕聲安慰。
袁澗樞的聲音仿佛有股魔力,那些影像漸漸消失,頭痛也隨之緩下。
曉瑤覺得好些了,便想把袁澗樞推開。這麼多人圍著,害羞還是次要的,曉瑤隻是不想再拉仇恨。
誰想袁澗樞卻不由分說直接將曉瑤打橫抱起,似水的眸不過是朝那人群靜靜掃視了一下,眾人竟自動自發排開兩列讓路。
曉瑤被袁澗樞這樣的本事給驚住,也不去管周圍的眼光,暗自模仿起方才他的那個眼神。
試下練習了好幾次,卻仍不見任何起色。
曉瑤有些沮喪的歎了口氣,為自己無法用這招來震懾住那些因嫉妒而迷失了本心的無知少女。
然後,曉瑤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坐在袁澗樞的車子裏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曉瑤警惕的問道。想起方才袁澗樞一路用公主抱把她抱出校園,曉瑤竟沒有半點感恩,隻是覺得離自己死亡的日子又更近了些。
要是袁澗樞知道曉瑤此刻的想法,一定又是恨鐵不成鋼的兩聲歎息。好在他並不知道,仍舊目不斜視的開車,順便道:“醫院。”
醫院?
曉瑤一愣,“為什麼?你生病了?”
袁澗樞不語,俊眉微蹙。
曉瑤自然而然將袁澗樞的沉默當做是默認,有些感慨。
想是他覺得獨自來醫院太過孤單,才會拉上自己吧?
曉瑤又想起兩天前在袁澗樞家裏看到的那滿滿一冰箱的泡麵,覺得袁澗樞實在是孤獨,不由更加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