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今搖了搖頭。她不是在擔心這個。她一點也不後悔今天從護國寺逃出來,如果不是這樣,她或許永遠也不會知曉師父與她說的這件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到這裏就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纖歌疑惑了。
挽今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我沒事兒,就是在擔心你以後該怎麼辦。”
纖歌也沒多想便信了挽今的話,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個家我是回不去了,曲祭天也不要我,可我還有你們,還可以和你還有師哥在一起。你不用為我擔心,也不用為師兄的事情自責。車到山前必有路,他的寒毒我也會用盡全力找解決的辦法。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們三個又可以像從前在冉雲那裏拜師一樣天天在一起,什麼事都不用管,天不怕地不怕,你覺得不好嗎?”
挽今垂眸,隻覺纖歌這番話讓她心裏更是百味陳雜。
從前……從前已經回不去了,她和沈離,必須有一個死。隻不過不論誰清靈歸空,都會消除纖歌對那個人的記憶,所以也不用擔心她會難過。纖歌已經承受了很多,能滿住她的事就盡量瞞住吧。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太無能,這或許是她能為纖歌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看著挽今那苦大仇深的臉纖歌就受不了。這麼難熬的日子她都忍過來了,她怎麼還在為她的事情難過。纖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啦好啦,安心吧。陪我去下盤棋,過會兒就可以一起吃飯了。”
挽今笑著點了點頭。
*
很古怪,晚膳的氣氛很古怪!
纖歌見沈離和挽今兩人坐在桌前拿著筷子都默默不說話,也覺得別扭的緊。師兄還好,表麵看上去雲淡風輕好像挽今根本就是空氣,可挽今卻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一直在頭也不抬的扒飯……
纖歌咬了咬唇,決定打破這個別扭的氛圍。她嘟著嘴用筷子敲了敲碗,扭頭看看左邊的師兄,又看看右邊的親姐,尷尬的咧嘴笑道:“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啊,嗬嗬,嗬嗬嗬……”
聞言,挽今頓了頓,繼續安靜扒飯。沈離也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優雅的繼續夾菜,隻是這暗含殺氣的一眼讓纖歌知難而退的縮了縮脖子。
“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叫你留下來。”許久,沈離終於放下筷子,麵無表情的對對麵的挽今說了第一句話。
“師兄!”纖歌剛想為挽今辯駁,卻被他一個眼神定回去……
行,你的地盤你老大。纖歌撇了撇嘴。你就嘴硬,繼續嘴硬,你不想她留下來這飯菜還剛剛好夠三個人吃。
挽今握著碗的手一緊。
她沉默了會兒,抬頭對著沈離說道:“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
“姐!”纖歌按住她的手,責怪道。活該相愛相殺一輩子!這兩個人一天不冷著個臉慪氣會死嗎?!會死嗎?!現在全長安城的衙役都在搜捕挽今,師兄又能讓她去哪裏?
“相國府可不是讓人吃白食的地方。夥食費、住宿費、保護費,加上你在我眼前晃得礙眼的精神損失費,合計一日八兩。自己飯後去管家那裏報賬。”沈離撂下一句話就帶著旭劍走了。
纖歌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衝著沈離遠去的背影喊道:“師兄,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挽今隻要每天交八兩就可以繼續住在這兒了啊。”
走廊中傳來沈離淡定的回應,差點將原本歡喜的纖歌氣的啃桌板:“你也一樣,之前住了半個月,共白銀一百二十兩,飯後去管家那裏報賬!”
一百二十兩……你怎麼不去搶啊!
挽今沉默的垂著眸子。
纖歌轉身看她依舊愁眉不展的樣子,也是無語了。“這麼多年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師兄雖然嘴巴不饒人,但心裏還是希望你留下來的。你就別這一副寄人籬下的小委屈樣兒了啦。”
挽今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最擔心的不是沈離是否會將她趕出去,即使現在除了他的地盤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地方更適合她藏身的了。
“我隻是在愁我到底能不能拿得出這麼多錢,畢竟看目前這情況我起碼要在這裏住上好幾個月。”挽今捏了捏纖歌的臉,半開玩笑半嚴肅道。
纖歌不禁犯了個白眼:“管他呢?先欠著再說。反正我什麼都沒有,就倒在他這地方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