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啊沈離,你終是在作繭自縛,自作自受。
“你……!”
挽今一驚,發了猛力的掙脫他的桎梏。孰料越是掙脫,沈離攥的越緊,咬的越是狠,如發了狂般,狠狠蹂躪著她的唇畔。
挽今也是被氣極了,掙脫不開便幹脆狠狠回咬著他。明明應該是最親密旖旎的事,可兩人就如同兩隻憤怒的野獸,完全不帶一絲情愫,不停的相互撕扯、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到挽今與沈離的唇瓣已經完全麻木沒有了知覺,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二人的唇,兩人才漸漸停息下來,胸口起伏,喘著氣。
挽今好不容易緩口氣,瞥過眼,沉著臉不想再看他一眼。
可沈離偏偏就扳過她的臉牢牢的將她鎖在他的視線中,他最見不得她厭惡他的眼神。不甘、憤怒似排山倒海而來,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沈離從與母親亡命天涯的流浪兒到權傾天下的沈家家主,這一路走來,明槍暗箭、血雨腥風,還有什麼汙穢是他沒有經曆過的。
所有人都可以憎惡他工於心計、詭計多端,所有人都可以說他喪心病狂、泯滅天良,但唯獨她,唯獨她厭惡的目光,會讓他狠他自己……
“挽挽,你所擁有的一切皆不過是因為我的縱容,如今你想要逃離我,那我便親手折斷你的翅膀!”他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對著挽今道,似乎是想將這句話刻在她心裏讓她永遠也不能忘記。
“沈離,你休想。”她仍喘著氣,眼神死死的盯著沈離,帶著冰冷的溫度直直如尖刀般捅向沈離的心。
沈離隻是不置可否的一笑,似極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發,起身站起。
“你要去做什麼!”挽今一驚,趕緊拉著沈離的袖子。
他將袖子一點一點的從挽今的手中抽/出,淺灰色的眼底暗藏的是暴風驟雨的狂肆,卻是雲淡風輕的笑著與挽今道:“挽挽希望我做什麼?自然是去奉太後之命秉公執法,好好審問一下我們私藏禍心的首、輔、大、人。”說罷甩袖遍走。
“沈離。”她幽幽的望著他悠然離去的背影,搖曳的燭光倒映在她烏黑的眸子,那一刻靜的可怕。
沈離腳步一頓。
她原本以為相處這麼久,他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即使經常吵架拌嘴,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這個腹黑變態到極點的人。在最危險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她麵前的總是他,在瀕臨絕望之前想到的人是他,她幾乎都快以為自己是……
“你莫要讓我恨你。”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是說道。
另一個侍衛回來講牢門的鎖重新落下,沈離什麼也沒說,背對著她也看不到他的神情。隻是停頓了一會兒,便匆匆走了。
天牢裏瞬時又恢複了原來詭異的樣子,不斷有犯人呻吟的聲音傳來。挽今彎膝,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可還是覺得冷。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挽今開始越來越不安、越來越煩躁,呆著這裏的每分每秒都是焦心的煎熬。
她站起來抓著牢門的柱子想看看外麵是什麼動靜,可是卻除了幽長漆黑的走道什麼也望不見。挽今覺得無力又絕望,緩緩的坐在了之前給洛居正鋪好的幹草堆上,將臉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掌心。
她最討厭這種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即使那個人是沈離。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的鎖才再次被打開。挽今猛的站起,再次見到洛居正,她驚訝的張嘴,身體輕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廷杖原來是隻打大腿的,可是李太後發了狠,把洛居正的大腿打的血肉模糊之後見他還是什麼都不說,便下令讓行刑的人按著他的全身隨便打,打到開口為止。
原本他受廷杖就已重傷不輕,雖被太醫草草止了血,但經過方才拷問間的一番折騰,全身上下好不容易止住的傷口又完全崩裂。不省人事的他被侍衛粗魯的拖進牢房時,整個人就如同血人般似剛在血缸子裏泡過一樣。
“洛居正……”挽今的語音都是顫抖的,她想碰他查看他的傷勢,可是又完全不敢下手。
小今子,小今子……
他額頭上都是冷汗,幹裂的嘴唇翕動,死死抓著挽今的手,沒有意識的低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