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著漸漸向這裏奔過來的腳步聲,挽今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守著社稷殿大門的守衛僧已經馬上就要過來,要是被人發現誤以為是她幹的,她妥妥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挽今顧不得二長老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家夥到底想做什麼了,拔腿就想從貢台後麵的碩大如來佛佛像旁的窗子跳出去。沒想到卻被二長老攔下。
看著橫在自己眼前的那隻手臂,挽今抬頭望向他,眸色漸深,身體有些微微顫栗。
她似乎想到二長老到底想要她做什麼了。他就算與她娘親有什麼天大的仇,但這也未免太瘋狂了……
“對。”他笑的肆意,雙目充血,對著挽今道:“她不是一直自詡伶俐、機智過人而結果不是落下了這麼一個眾叛親離、不得好死的下場嗎?好,如今我便再給她一個機會,看看她的女兒能不能讓我心服口服!”
“小姐,再不走就來不及啦!”金隼從外側的窗子跳進來,焦急的挽今說道。
挽今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的盯著眼前的二長老。
“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上的這第二塊虎符嗎?好,我可以給你。”他恨恨道,一把攥起挽今的衣襟。
金隼剛想上前,便被挽今抬手示意不要靠近。
“大邑王朝最看重的便是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看看眼下這場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隻要能安然無恙的逃過此劫,我便心甘情願的把這第二塊虎符給你,從此我墨族便永遠聽候皇族的差遣。”他貼近挽今,緊緊的盯著她墨玉的眸子,歲月風霜在他臉上刻下的痕跡異常清晰。
“怎麼樣,願意賭嗎?”
門外已經有人推門進來,被金隼死死抵住。“小姐!”金隼呼道。
若是被證實,這便是誅九族的大罪。不僅僅是她,就連她已經告老還鄉的義父夏階也會被處之以極刑。
挽今咬唇,時間刻不容緩,根本等不及她思考。
“小姐!”金隼已經快要堅持不住。門外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人在用木樁子試圖把門撞開。
挽今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她到底該怎麼辦!現在逃可能已經是來不及了,不逃定是五馬分屍滅九族的死罪。而二長老對月長的皇室記恨已久,好不容易提出如此一番退步……
她其實仍是在權衡這其中的利弊。
“怎麼,願意賭嗎?”
二長老放開了挽今的衣襟,輕蔑的看著她。
“我賭。”她思量片刻抬起頭,靜靜的望著二長老略帶渾濁的眼。
“小姐!”這怎麼可以!金隼心下大驚,難道小姐不怕二長老這是在設計陷害她嗎?毀了社稷殿的貢台和靈牌這可即使是皇帝自己犯的也是難恕的大罪,就算小姐能僥幸中的僥幸而逃脫,但要是二長老翻臉不認人呢?
“我賭。”挽今再次開口,定定的對著二長老說道。
她賭。
二長老踉蹌著退後了兩步,癲狂的仰天長笑,發絲紛飛,笑的雙眼幾乎要掉出淚來,聽的挽今不禁蹙眉。
我賭。
碧波一般的水眸,當初的她也是這麼淡淡的對他說道。可是現在呢?碧芸,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對你的了吧,看看你現在的下場,你服了沒有服,服了沒有服!
“好,那我便靜候佳音了!”
整個社稷殿已經被包圍,後窗也已經無法逃脫。二長老縱身跳上大殿的懸梁上閃身隱藏在房梁的角落中。
金隼有些絕望。
“讓他們進來吧。”挽今好像聽到了李太後的聲音,挺直了腰板轉身正對著大殿的正門,仿佛靜靜的等待著刑罰前的審判。
“不,不行!”金隼氣沉丹田,喚出全身的內力死死頂著門不讓外麵的人闖進來。“小姐你快走!”他額頭的青筋爆起,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
走?挽今搖頭一笑。
現在整個社稷殿估計是被包圍的和個鐵桶一樣牢,她就算插翅也難飛,還能逃到哪裏去?
還不如放棄負隅頑抗,就讓門外的人湧進來好好看看她堂堂大邑的二品禦史、前內閣首輔夏閣老之子夏留古是怎麼毀了這社稷殿供奉的這大邑皇族七七四十九位列祖列宗的靈牌。
“快點給哀家把門撞開!”李太後的聲音已經清晰的傳入了殿中。
挽今清瘦單薄的身姿孑然而立,靜靜的等待著眼前這一場終是逃避不過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