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意靠了根柱子,掀起衣袍席地而坐。漫天的火光倒映在她漆黑的眸子裏,她靜靜的看著遠處這一切,仿佛隻是在看著一場煙火。
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沈離。
他已經成功了。挽今緩緩的閉上眼,密密的羽睫投下一片陰影。
遠處,沈府狂肆的火舌依舊肆意的衝向天空。
有人不斷的從屋內撞擊著房門,想逃離出這漫天的火海。一時間哀嚎遍野,簡直如人間煉獄般恐怖。
“沈離你這個畜生!你千萬別讓我出去,我出去非活剮了你這小兔崽子不可!”一怒極的男聲從屋內傳來,他絕望地用屋內的椅子想撞破這門,無奈此門已經被玄鐵封得死死的,他用盡全力還是紋絲未動。
沈離極為優雅的站在門外,看著烈火焚蝕這的這一切,悠然欣賞著他這籌謀已久的傑作。聽到那男人的怒吼,他薄唇輕啟,淺笑道:“四叔自當放心,在下定當盡了四叔這最後一份遺願,絕不讓您出去,以報答您對沈某多年的……養、育、之、恩。”說到這兒,他笑的更歡快了。
“你……你這個……你……你這個……”屋子裏的人氣的連話也說不出。若不是他如此大意,又怎會中了這賤人生的白眼狼的詭計!他仿佛已經完全陷入絕望,再無生息。
嗬嗬,真是可笑。沈離搖了搖頭,火光照耀著他的臉,使他常年因病弱蒼白的臉也染了些許生氣。韜光養晦有什麼意思,人活一生總是要真正光華萬丈一回。
所有的苟延殘喘、忍辱負重,不都是為了那受萬人臣服的那一刻。
烏發白衣,沈離懶懶踱步,仿佛隻是走在往常沈府的後花園裏。他幽暗的眸子裏火光燎原,笑著看著這眼前一片人間地獄般的景象,竟是說不出的悠然。他那唇間的笑,令人看著愈發膽寒,好似這一片魔域的主宰。饒是旭劍也不禁發怵。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不斷的呐喊從屋子內傳來,原來鼎沸的呐喊,現在隻餘撕心裂肺後的垂死掙紮的奄奄一息。
沈離看著眼前的火海滔天,宛如看著盛世最絢麗的煙火。
年少時的他在剛被接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就曾立下過毒誓。那些用鮮血來償還的仇恨,終有一天要這裏所有陷害過他的人用命來洗刷!
父親,母親。離兒在這裏,給你們報仇了……
再也不會再午夜夢回的夢魘驚醒,再也不用在沈府事事謹慎、步步為營的活著,再也不用戰戰兢兢、認賊作父。
現如今,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大仇得報,他沈離,終於重生了!
他笑,放肆的笑,仿佛入了魔怔,眼中幾乎笑出了淚。
年幼時與母親千裏的逃亡,苟延殘喘的日子,他刻骨銘心、永生難忘。他不過是沈府的一個私生子,卻要承受所有人的辱罵與指責,還要時時小心避開沈府派出清理門戶的殺手。
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母親,卻還要用瘦削單薄的肩膀替他擋去所有鄙夷的人們扔來的臭雞蛋和爛菜葉,替他擋去所有的暗箭明槍。這些還是不夠,最後,還要他眼睜睜的看著他那聖潔如仙子般的母親,用自己的身體從一群男人身下換取他們的幹糧……
“嗯……”其中一個男人一陣抖動後,跨在她身上極舒服得歎了口長長的氣,滿嘴的淫/邪“沈國公玩過的女人,也不過如此嘛。”
另一個男人拽著她的頭發,狠狠的抽/插,仍是不肯放過身下奄奄一息的女,享受著那女人的小嘴給他帶來的極致享受“果然是個賤/婊/子,張著一副狐狸精的樣,果然是男人都會欲/仙/欲/死。”
被母親鎖在內屋的他,卻想直接了結自己的性命。可是他要是死了,這些用血來洗刷的仇又能有誰來報呢?
沈離真真是恨透了“沈”這個字。他當上大邑相國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原來告老隱居在府內的沈國公囚禁在沈府不見天日的秘密地牢。
他曾無限渴望姓氏是長在每個人心上的,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把心挖出來,從此與沈家再無半分瓜葛。
“沈離你這個白眼狼,算我瞎了眼,你……你給我等著!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四叔發出最後一陣狂呼後便再沒有了任何聲息。
有人些人忍受不了烈火灼人的熱度和令人嗆鼻窒息的焦煙想從二樓的窗戶跳樓逃生,卻絕望的發現連窗戶都落了玄鐵。
沈離抬眼望向屋內垂死掙紮的人,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真傻,他沈離想要他三更死的人,又怎麼會讓他們活到五更。就算他們能僥幸從窗口活著門內逃出,他這屋外環飼的三十二位決定高手又不是吃素的。再說了他早就在把被迷魂草蒙暈的他們送入內之前就在房裏點了斷腸香。斷腸香遇火則燃,香氣彌漫的更為濃鬱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