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挽今睜大了眼睛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她忽然想起師父在收她為徒時所說的話:先別急著拜師,我在此將你與纖歌二人收作為徒弟,待我仙去之前,自會將你二人逐出師門。這些話,你們都記清楚了。
一字一句,恍若隔世。
她以前隻是覺得師父古怪。師父是半仙的身體,按照他的修為長進永葆青春並不算難事,便未將此話放在心上。如今,卻不知如何麵對了。
“師父你不會有事的,我這次帶了金絲引來,隻要將它打入你的經絡固定好你的筋骨,便暫時不用怕那錐心蝕骨之痛了。”挽今的聲音略有些顫抖。
她趕緊拿出藏在衣袖的錦盒,將盒蓋打開。金絲引柔和的微光瞬間溫暖了整個內室。
看著靜靜的躺在錦盒中的金絲引,風雲棲眉頭一皺“你從哪兒來的金絲引。”
挽今抿著唇,沒有說話。
“說!”風雲棲雖麵色虛弱但眼神淩厲,他的身體是撐不了多久,但至少腦子還沒有不好使。
金絲引是昊蒼老道的私家珍藏,而此人雖為道長實則道貌岸然,喜歡豢養孌童、逼著年輕貌美的女子成為他的徒弟,以陰陽雙修為借口實則成為他暖床的工具。
風雲棲曾狠狠的教訓過他,去了那老道的半條命。因此昊蒼老道與他是多年的死對頭,又怎麼可能將金絲引輕易的交給挽今!
“不說是嗎?”見挽今仍是低頭,風雲棲一聲冷笑。
曾經魚對水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中。”而水對魚說:“我能感受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中。”
挽今抬起頭,眸中霧氣氤氳,迎上師父質問的眼神。風雲棲,那我到底在你哪裏呢?
“有了金絲引,師父便可暫時無恙,又何必在乎它是怎麼來的呢?”
那聲音極縹緲,似在耳畔,又似在遠方。
風雲棲心中鈍痛,那種曾經熟悉的感覺又如排山倒海而來“你這是陷為師於不義嗎!”
那麼多人問過她,包括戚洛、包括煙祭司都問過她這金絲引到底從何而來。
她是多辛苦才支撐到現在……
挽今如今的臉色比風雲棲好不到哪裏去,她下意識的撫上藏在右額發下的傷疤,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堅持下去。
“咳咳……”血氣翻湧,風雲棲勉強沉住氣,他直視著挽今,一字一頓極為嚴厲“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金絲引,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挽今失神的望著他墨玉般的眸子。
師父不肯她仙法,所以她也不學。當初有人暗算於她,廢了她的武功,所以她手無縛雞之力。
明明都知道,師父又為何還要逼問於她……
她麵白如雪,故作鎮靜的笑笑,開口還是那句話“師父無恙便好,又何必在乎它是怎麼來的呢,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嗎?”
師父無恙便好,溪若就算是死也是心無所怨,何況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她十分虛弱,卻仍是笑吟吟的望著她。
師父,溪若會永遠和你在一起,以後你再不會是孤身一人。他帶著她踩著石頭過河。那雙涼涼的小手,偷偷試探性的放在他手心。她故作站立不穩,搖搖晃晃,眼見就要掉下水去,他無奈的拉住她的手,而她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似的,梨花般的小臉泛起淺淺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