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洛府,挽今就在門口看見了沈離的馬車。
“你執意如此嗎?”他掀開簾子看向她,蒼白的臉,目光似深秋的肅殺,刀子一般的紮向她。
她扭過頭避過他的目光沒有說話,金隼上前微微擋出沈相那駭人的目光。
咳咳……沈離盯著金隼,掩嘴咳起來。“好,很好。就連他也是你擋出安插在我身邊的棋子。你……咳咳,你從來沒有信過我是嗎?”
挽今垂眸沒有說話。
沈離一聲冷笑,話語涼薄“也罷。從此以後,我與你同門異路,再無瓜葛。”他緩緩的放下車簾,臉色陰沉寒似嚴冬的冰霜。
同門異路……
聽著轆轆遠去的馬蹄聲,挽今瞬間覺得心空了一塊,有什麼東西溢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你是沈家的人,而我也有我願執著的。
同門異路或許已是最好的結局,隻不過……
***
“或許應該叫你劉挽今,如果在我和洛居正中選一個,你會選誰呢?”模糊的臉旁,他淡淡的笑“不,或許應該說如果在我和你的仇恨中選一個,你待如何呢?”藍衣如畫,黑發飄搖,美得不似人間煙火。
其實這答案他早該知曉,隻不過一直自欺欺人不願最後戳穿。那是他最後的妄念,不知該不該動,可一動那便是一生。他那可笑而又短暫的一生……
城頭暗處的冷箭“嗖”的一下精準的穿心而過,帶走了他涼薄的溫度,也帶走了她心底一直卑微的期待。
她曾無數次卑微的奢望或許天高遼闊之處,他們可以放下一切。世間俗物皆不留,你我生死到白頭……
“不!”這都不是她想要的,不是!她雙目赤紅,呼的撕心裂肺,天地喑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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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挽今突然驚起,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猶自不停喘息。驚魂不定。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縫密密的灑在案上。金隼聽見挽今的驚呼早已站在她身邊。
挽今撫了撫額,強自壓下內心的不安。
“預知夢嗎?”金隼看著她的樣子皺眉問道。
挽今緩緩閉上眼睛“我不知道,但願不是吧。”她緩緩的歎了口氣。
她的母親是月長國的長公主,有著耀盡世間繁華的金發,三千金絲不能抵其一分。傳說月長國的皇族是神的後裔,男子自弱冠或女子自及笄起,每三年會做一個預知夢。
今年正好是她及笄的第三年……挽今擦擦頭上的冷汗,但願隻是個巧合吧。但是怎麼會夢到沈離這家夥?更荒唐的是還有什麼天高遼闊之處可以放下一切,世間俗物皆不留,你我生死到白頭。她和沈離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牽扯。
挽今緩緩的穿上官服打算上朝。估計今天的早朝一定都會在溜須拍馬說他們從俺答不辱使命、凱旋而歸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