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二柱沒有更大的爆發之前,豆蔻說完話,抱著自己的小筐東西就出去了,這雙虎頭鞋不知讓他戳破了多少次手指頭,卻不知擠出多少去,說什麼,也不能受了池魚之殃。
屋裏劈裏啪啦傳來一陣東西落地碎落的聲音,豆蔻一走了幾步,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兩下以後,快步走過回廊去了前院。
何須問浮生情,原本隻在夢中。
知道有那麼多的事兒都在千頭萬緒,沒有做完,但是這兩天外麵流言蜚語,豆蔻也沒少聽,的確是有些揪心。
但是揪心也沒有讓他如此難受,最重要的是二柱的態度,讓豆蔻忽然間醒悟一件事兒,其實男人和女人對待感情上永遠是不一樣的自己口口聲聲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二柱很顯然,對於這句話的理解有自己的感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麼優柔寡斷的事情上,始終都展現出這般讓豆蔻覺得略有些心寒的態度。
罷了罷了,有時候自己是衝動了點,不過這話說出來也就不想再往回收。
微微紅著眼眶,豆蔻努力把喉頭之間的那一口酸楚咽下去,隨後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黃二寡婦死了,死得悄無聲息,死的沒有一點水花起來,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下午的時候太陽落山之前,亂葬崗上那一坡黃土裏麵,到底多了哪一個孤魂野鬼。
晚上的酒館裏麵,二柱在自己喝著酒麵前擺著那麼兩盤兒下酒的小菜,剛端上來拌好的黃瓜,蒜香味直衝鼻子,另外一旁用油炸的脆酥酥的花生帶著那特有的味道,讓人垂涎欲滴。
幾個已經空掉了壇子,在桌子上麵歪歪斜斜扔著,二柱也不用酒碗兒,是單純的拿酒往下灌,好像喝進嘴裏的根本就不是酒,而是他亂七八糟說不上得什麼樣的心情。
“大爺還要再來酒嗎?我看你這喝的也行了,要不咱們吃點東西緩一緩,這酒入愁腸愁更愁,這高興的時候喝酒是不醉的,難過的時候這一滴也沾不得,我讓後麵廚房給您下碗麵吧,吃了墊墊肚子,要不然您這空口光喝酒,胃受不了。”
放下了酒壇子,伸手一抹嘴上殘留的酒漬。
二柱神情恍惚的一抬頭,隻覺得眼前這小夥子說話的語氣和微笑的表情怎麼那麼像豆蔻呢?真是太像了。
“謝謝了,那老板就給我來碗麵吧。”
說了句好類,小夥子把白毛巾掛在肩膀上,掉頭就下了樓。
路過櫃台的時候,老掌櫃在那劈裏啪啦甩著算盤珠子,眼睛眯著,溜著小火雞是從上麵下來的,一把抓住她,低聲問詢。
“你個猴崽子,張大爺那兒怎麼樣了?這張大爺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時候,這頭一頓喝酒居然喝到咱們店裏來了,也算是咱們的榮幸,人沒有喝多吧,一會張大爺要是看著有點不對勁,趕緊讓小四子去張家,跟那邊夫人說一聲,別讓人家擔心。”
“掌櫃你就瞧好吧,我看著張大爺心裏清楚的很,不過像他這種有能耐的人物,不管喝多少,那腦子都是清明的,這會兒要了一碗麵條,吃下去之後把那酒勁兒緩一緩,就沒啥事兒了,就算喝多了,我剛剛就已經讓小四子快手快腳偷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