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無不震驚,瑧皇臉上更是陰晴不定。這是隻聽高候道:“之驛,莫要胡說,與青冥同時出生的就隻有三皇子,三皇子雖說於陛下八字相衝,但一直以來也是相安無事的。”
我和青陽同時看向高候,隻見高候一臉正義鼎然的模樣,我不禁心下冷笑,這高候還真是城府深沉啊。早就該料到他不會僅僅因為青陽與瑧皇八字不合而放過青陽的。若是此時被他得逞的話,那宮中豈不隻剩下二皇子青瀾了麼?
這是隻聽之驛道:“正是因為此事關皇子,所以我才萬萬不敢胡說。三皇子與青冥王子的八字本就與陛下不和,如今雙子皆在宮中,加上熒惑守心的煞氣,當下便衝撞了陛下的龍體,若要讓陛下轉危為安,唯有讓這二子遠離方可。”
一時之間在場眾人皆不出聲,唯有皇後皺眉道:“以往陽兒於冥兒二人也是時常一起居住於宮中的,倒是從未出過這等奇事。”說著,她轉頭看向瑧皇,問道:“本宮以為,此事關重大,不如再多請幾位占卜師占卜一下,陛下以為如何?”
和貴妃搶先回道:“姐姐莫非忘了麼?皇城之內,早已沒有方術之士了。況且之驛也說了。這當中還有熒惑守心的緣故在。妹妹我倒覺得,為了以防萬一,保險起見,還是暫時將三皇子與洛王子均遣出宮去,待陛下好轉了,再把三皇子召回。這樣不就萬無一失了麼?”說著她嫣然一笑,向瑧皇道:“陛下以為如何?”
眾人皆向瑧皇看去,瑧皇閉上雙眼,許久許久之後,他長歎了口氣,微微睜眼,定定的看著跪於身旁的青陽,緩緩道:“陽兒,衍鄲城內的太清池,挖掘的如何了?”
皇後似有所覺般喚道:“陛下……”
瑧皇擺擺手,隻定定的看著青陽。
青陽回道:“回父皇,太清池雖已挖好,但尚未引水入池,引水通道正在疏通。”
瑧皇微微點點頭,喘著氣道:“如此,你便回衍鄲城去,全權跟進此事吧。”
青陽看了看皇後,點點頭道:“是,兒臣領命。”
瑧皇緩緩又道:“洛王子青冥,便命他回洛王城去吧,你多派些自己人,隨他回城去。”
青陽順從的點點頭:“兒臣知曉,定不讓父皇失望。”
瑧皇點點頭,閉上眼又沉默了許久,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方才擺擺手道:“你們都回去吧!陽兒留下。”
高候與之驛率先告辭離去,隨後和貴妃於青瀾也相繼離去。瑧皇抬眼看了看皇後,說道:“衡晗也回去休息,有青陽在此,孤無礙的。”
皇後起身,看著青陽和瑧皇,她欲言又止。猶疑了一會兒後,她也領著我出門了。
我扶著皇後一路走來,見皇後臉色蒼白,一臉疲憊,便道:“娘娘這兩日來都沒有好好休息,想必定是困乏的緊了,回去後可要早些歇息了。”
皇後搖搖頭,黯然道:“縱使身子再困乏,卻也比不過內心的疲累。”
我微微歎氣,道:“娘娘,你明知之驛說的不可信,卻怎的不和陛下解釋?平白的讓青冥和皇子受這小人誣害。”
皇後搖搖頭,道:“我自然曉得這是誣害,可是如今皇城之中方術難尋,你我又不懂星象占卜之術,如何能破他之言?何況八字相衝之事乃是我以前對陛下說的,而熒惑守心之相亦存在這,之驛說的處處合理,我又如何解釋?”她長歎一口氣,道:“不過青陽去衍鄲也好,至少不用在宮中如太子那般如履薄冰。待陛下仙逝之時,我便到洛王城內的清丘觀帶發修行去,而你,也要盡快回洛王城去。”
我驚愕的停下腳步,呐呐道:“帶發修行?娘娘,你…”
皇後溫和的笑笑,眉間是微擰的愁絲:“我是道家弟子,早就應該脫離紅塵俗世,修心養性。如今這天下將變,正好趁此機會,早早歸隱。”
我黯然不語,隻扶著皇後緩緩的走向椒房殿,這天下無道,紅塵多折,其實能像皇後這般安然歸隱,也是極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