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那樹枝一動,她側身,卻發現隻是麻雀,但緊接著,有人將刺刀架歪了她的肩頭,袖香見此並不驚慌,她利索的抽出銀鏢猛地將刺刀卡住,一個回踢讓那人閃退了好幾步,她返身,望著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揮鞭直笑,“墨輕談,你終是現身了。”
而那被叫做墨輕談的黑衣人,卻將刺刀隨手掛入腰間,又速速從袖內掏出一把折扇來,“我的心肝寶貝兒,這才是用來對付你的武器,你看~本尊多溫柔?”
“門主,我敬你是我的師父,便再叫你一聲,從今往後,墨輕談,我們是敵,不會為友。”她說著,便笑得漂亮,將袖中的三枚銀鏢一甩而出,墨輕談隻是揮扇,那銀鏢便朝宮牆下直直掉去,“本尊不明白,你為何恨我如此之深?”
聽此,袖香卻笑了,她現在那高高的宮牆上,笑聲尤是淒慘,她抬手,指著那無垠的夜空,狠然開口,“墨輕談,你真不知道,倘若沒有你,我袖香,就能過得比現在幸福一百倍嗎?”
“袖袖,是本尊救的你。”他蹙眉,握著折扇的手,又緊了幾分,而那一句袖袖,喚得她有些愣然,她抬手,忽的退步,將銀鞭狠狠朝墨輕談摔去,“但也是你,殺了我!”
他聽罷,一個閃身便悠悠躲過,隻問,“本尊何時殺了你?”
“墨輕談,倘若不是你指使我去殺人,現在的袖香,定是一個賢惠的女人!”她上前一步,又是一鞭,這次他竟單手接住了,然後拽得死死,一下將她拉入身前,“袖袖,我喜歡殺人的你。”
他望著她,笑意依在,可袖香不喜歡,她討厭欽白那張冷冰冰的臉,討厭那些死人在她腦海中循環浮現,她受夠了睡到一半被狠狠嚇醒的日子,她袖香,討厭殺人,卻又忍不住的,想要去殺人……
她已經,無藥可救了。
“袖袖,回本尊身邊來,你是血影門的第一殺手,是我墨輕談,最喜歡的女人。”他說著,伸手就想替她撩去眼前的劉海,袖香卻鬆開鞭子,往後一退,冷著臉抬頭,“墨輕談,我不要你的喜歡。”
“那你想要什麼?本尊給你。”他將銀鞭一扔,送還給了袖香,那略帶狂妄的笑,令她尤其不爽,隻見她接過鞭子,抬頭便笑,“我要你死,墨輕談,你給嗎?”
此話出口,他先是一愣,隨後長笑一聲,“袖袖,我給你~但本尊要你一起下地獄,你可願意?”
他笑得愈來愈猖狂,袖香皺著眉頭,她收鞭,朝宮牆下翻去,現下最打緊的,還是將墨輕談引入林子中,然後同穆大哥會和,可……倘若以他們二人之力都無法對付這男人,那也隻會連累穆河。
她猶豫著,望著他將要追上的步子,終在石橋上停下,不錯,她絕不能連累穆大哥,袖香扯出銀針,她狠狠地瞪著墨輕談,一下都不敢眨眼。
“袖袖,你何必要逃?本尊不會傷你。”他站在三米之外,那手中的折扇在空氣中微微晃動,袖香知道,他是生氣了,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為何盯上燕妃,莫非是因為穆大哥?”袖香突然如此問道,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墨輕談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扇,“怎了,袖袖吃醋了?”
“嗬,墨輕談,你把自己想得太好了。”她話音剛落,他便再也忍不住似的咬牙,狠狠將扇子折斷,墨輕談揮袖直笑,那步子極為詭異,一下就晃到了她的身前,袖香還來不及躲閃,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那雪亮的銀針,就這樣暴露在月光下。
墨輕談見此,先是一愣,而後卻又笑,笑得莫名其妙,他說,“袖袖啊,你就這麼想本尊死?這是本尊教你的,你要將它變本加厲的還給我麼?”
可袖香沒有回答,她抬腿踢向他的腹部,這一次,墨輕談沒有躲,他死死握住她的手腕,竟承受了那狠狠的一腳,他咬牙,終是將她壓倒在石橋上,粘著毒液的銀針,也被打落在一旁,他望著身下奮力掙紮的人,卻是笑不出來了,“袖袖,隻有你,本尊從未下過毒手,就連這相思蠱,本尊也不曾用上,我以為,隻要待你不薄,你便會選擇愛我,但袖袖,本尊似乎錯了,你至始至終愛著的,卻是那男人。”
而那男人,偏是他曾一手教出來的叛徒。
“墨輕談。”
袖香抬頭,望著他壓抑著怒火的眸子,終是冷笑:
“我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