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燈火暗然伊人笑(2 / 2)

外頭的風依舊在呼嘯,駱西禾也隨之皺起眉來,她抬眸,伸手摸向他的額頭,竟有些發燙,看來是受了風寒,莫非是在宮外的那些天一直待在外頭等的?

“我沒事。”他見她擔心的樣子,不由如此說道,為了證實竟勉強一笑,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看得駱西禾的心好似被抽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

“今日你要回那侍令處去嗎,可否留在燕南宮?”她撩起他的劉海,想著那侍令處的房子冰冷冰冷的,連火炕都沒有,卻不想他是搖頭,他說,“不回去,我得守著燕南宮。”

駱西禾大概是明白了他守的意思,可她怎能忍心叫他站於風寒之中,想著方才那同穆河站一起的侍衛也該是走了,駱西禾便一把將他拉起,推在了床上,他倒是不反抗,隻是有些訝異。

“守這宮,無非就是守我,那不如守在我身邊好了。”她望著他,隨後一扯被子直接蓋他身上,再想那桌櫃裏似乎有些不知名的藥,她搗鼓了半天,又拿出上次自己染了風寒那太醫開的單子,認了半天才看明白那是什麼字,簡直就是難為她。

駱西禾聞了聞,隨後起身,她將藥一把丟在桌子上,卻還需要開水,當然,那壺子裏的茶水怎敢用?

“穆河,我出去一會,你在這兒別動。”她頭也不回就這樣說了一句,隨手揣著藥材就躍上了凳子,撐開那木窗便一個跟頭翻了出去,這般的笨拙卻又粗魯,她想他一定又看自個笑話了,可是沒法子,這裏離柴房最近。

隻可惜這天黑漆漆的,又沒掌燈,那冷風吹得硬是難受,連手都要凍住了,她靠著宮外的燈火,摸著黑,終於找到了柴房,慶幸的是火還未熄,她趕緊添了火絨,蹲在一邊使個勁的吹,還嗆了幾口,駱西禾都能想象她一臉灰土的樣子了,趕緊抹了一抹才將藥丟入了瓷壇裏。

火是大了,但藥似乎還需一會子才熬得開,她隻得百般無聊的坐在一旁的小木凳子上,又笑自個胡鬧,堂堂一個被封測的妃子,現下竟然坐在這兒替一個侍衛熬藥,若是穿了出去,定說她是腦子有問題,沒救了。

可她十分享受這種感覺,聽著那夜風的身影,冒著雪,隻為穆河熬上一碗藥,那麼傻,卻又回味無窮,總覺得這一輩子不做點什麼事,她就是白活了,愛一個人,就要好好的愛,莫非不是?

即便她想要花心,可直至今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一旦愛上了,就沒得後路可走,連失憶這件事情都是奢求,但駱西禾不想失憶,她怎會想忘記穆河?忘記所有人都可以,唯獨他,不行。

都說沉浸在愛裏的姑娘都是傻子,駱西禾常常在想,自己確實經常犯傻……

“也好,難得糊塗。”

她輕輕一笑,望著那零碎的火星,又想起那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