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王朝,京畿之地。
朝堂當中,當朝皇帝看著手中的一封奏折,麵露微笑。
底下的大臣們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該什麼才好。老皇帝如今勵精圖治,在北疆大捷後整個人仿佛年輕了十幾歲一般,就連這些大臣也都摸不清皇帝的心思。
“這個年輕人啊,頂著北疆的風雪,開墾良田,安定流民,建造城池,甚至冒著生死大險,斬殺北青陽的使節,震懾羈縻部落,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一個未過而立的年輕人幹出來,就這麼一個年輕人為朕安撫邊疆,還要頂著被汙蔑栽贓的罪名,讓朕,看著都心疼。”
老皇帝凝視著下麵,歎息道:“你們理宗的官員,是不是該給朕一個交代了?”
台下理宗的官員登時被憋得麵紅耳赤。
這件事,朕已派懸鏡司調查清楚,朕不想大動幹戈,但你們得給朕一個圓滿的交代。
一直沉默不語的韓彥博忽然站出班位,沉聲道:“啟奏陛下,王君衡此人的確才高,臣聽聞,他在北疆數載之間,已開辟良田十萬頃,被安居流民不下數十萬。如今的北疆雲中之所以安定充實,百業興旺,全賴他安撫流民之功。”
“哦?”皇帝一下來了興趣,驚喜地問道:“他竟還有這樣的本事?”
韓彥博平靜地道:“臣也不知其中奧妙所在,但王君衡的確是有能力,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流民轉化為充實邊疆的實力。”
“那就好。”老皇帝擺了擺手,道:“讓他先解決一下流民問題吧。”
次年歲月某日,總督張學顏在把雲中之地所有髒活幹完之後,拍拍屁股就離開這裏,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給王君衡和項鋒這哥兒倆。
王君衡終於可以在這個三不管的地方大展拳腳了。
而在這個時候,遠在京城中,一直杳無音訊的師傅林知行給他寄來一封信。
“你就在這裏給待到死吧,沒有解決掉朝廷數百萬流民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
其實當初他非常的清楚,自家先生身為心學宗師,早早就與理學宗師韓彥博那老匹夫達成協議。
先生的信箋中透著一股幸災樂禍。
王君衡長歎了一聲,隨手就將信箋燒成灰燼。
除這封信之外,先生也沒空手,而是將瀾山書院中幾十個學子送到這裏來,由他酌情安排。
很顯然,先生在教訓他之餘,也不忘把心學一脈推廣一下。
理宗官員上台之後全力整肅吏治,對心宗一派的官員隻是稍加打壓,麵子上過去就行了,韓彥博那老匹夫是一個標準的改革派。是真心想要通過改革確認自己的功業。
林知行雖然並不看好他的改革,但這個時候大燕畢竟需要整肅一下,尤其是那些貪官汙吏,需要砍殺一批。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兩位宗師私底下默契的協議,卻被各自門下的兩名弟子給破壞了。
隻不過兩位弟子下場各有不同,理宗學派那名白癡弟子的腦袋被砍了下來,王君衡卻成為雲中總督。
而且王君衡如今也算是間接地幫助他改革,無論朝廷派出多少流民,在他有條不紊的接收計劃之下安排在各地,將空曠廣袤的雲中之地逐步填滿。
在甩掉流民這個王朝大包袱之後,理宗官員在韓彥博的帶領之下開始大刀闊斧革除弊政,大燕王朝生機逐漸顯現。
一想到這裏,王君衡心頭就抑鬱的厲害。
“難道我上輩子是個裁縫麼?生就給別人做嫁衣?”王君衡仰長歎。
一隻溫熱的紫砂壺悄然塞到他的手中,卻聽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你又在鬱悶什麼呢?”
紫砂壺是被人用法力加熱過的,上麵還有女兒家的體香。王君衡迷醉地吸嗅一下,然後咬住壺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