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低喃了一聲。
逃過一劫，也不過隻是暫緩了最後的分別而已。
感覺有點可笑，感覺自己隻不過是玩了一把超逼真的RPG遊戲而已，現在要通關了。
更可笑的是，通關後我甚至還可以再玩一遍，而且是地初開，從零開始的那種，隻是遊戲裏麵的人還會是那些人嗎？
“原始，夠了！”
彌羅宮外，妖祖一聲咆哮，整個宮都在震顫。
“唉…”
老爺一聲長歎，現出本體，是一個麵貌與太上老君相仿佛的清瘦老頭。
抬眼看向大殿一側的驪山老母，苦笑著搖了搖頭，又示意眾徒子徒孫道，“無極之態已顯，將大陣撤了吧。”
“師父…英還沒活夠。”丫頭伏在師父懷裏低聲抽泣，師姐，許師兄，雲仙鎮的煎豆腐，世間如此美好，怎麼就修不好了呢？
“哈哈哈，唉，你呀！”
驪山老母溺愛地看著徒弟，不禁開懷大笑，歎了一聲又道，“無極為生，太極為有，萬事萬物皆從無中而來。”
著，看向身前跪了一地的驪山眾弟子，“那麼為師再問你們，何為終，何為始？”
“是真的嗎？”英淚眼朦朧，抬頭又問。
“哈哈，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言必，與徒弟一道化作極光，撞向了頭頂的蒼穹。
門下眾弟子豁然開然，與同門依依惜別之後，皆隨恩師而去。
一道刺眼的霞光迸射而出，將整個彌羅宮耀得一片雪亮，
穹上方的門大陣寸寸開裂，其上，七彩流光的補石若隱若現。
鍾無豔看了眼玉清的方向，往事曆曆在目，“既然不是結束，便不用告別了吧？他應該會記得的吧？”
心裏想著那個曾讓自己心動的人，嫣然一笑，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撞向穹。
原始尊轉頭看向眾弟子，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慈愛，但他的身體卻也在這一刻瓦解崩潰，化作一股無比濃鬱的靈氣，湧向了玉清外的許閻羅。
“為師可於外另劈一方容身之所，助你等逃過此劫，可願往？”
“徒兒已了無他求，願隨師父一道重歸無極。”太乙真人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與眾師兄一道將一身修為還給了地。
伴隨著彌羅宮的煙消雲散，三十六重之上的門大陣也隨之緩緩撕裂崩塌，露出了大塊大塊的補石。
這些補石，是煉化了無數大妖的血肉得來的。
因此，當門大陣緩緩崩塌，顯現出補石的那一刻，魔魂大軍便停止了殺戮，開始瘋狂地朝著頭頂的補石湧去。
那才是他們的肉身，才是他們分離了十萬年的肉身，才是他們仰望了十萬年的肉身。
當魔魂一接觸到補石，便瞬間瓦解，然後化作點點晶瑩彙入湍流，盡管相遇隻是瞬息，但仍前赴後繼。
包括包裹著玉清的魔魂也是如此，當大陣中的補石顯露出來的那一刻，所有魔魂全都不約而同地彙聚了過去。
妖祖也沒再阻止眾魔這樣做，而是微笑著仰望蒼穹，眼中有晶瑩閃現。
這是她化身妖祖之後的第一個笑容，第一滴眼淚，十萬年的血債，此刻終於清償了。
“姐姐？要結束了嘛？”
“你別害怕，無極不是終點，而是開始。”青依偎姐姐懷裏低聲抽泣。
姐姐終於回來了，然而一切早已經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