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裏剛整理好的一疊資料遞到我的麵前,毋庸置疑這是命令,由不得我反對抑或是同意。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我隨手翻了下文件問他說。
“沒有原因。因為你是我譚昱的女人,所以你可以為了我而再所不辭。”他說的堅定,黑色的眸子裏是一片海一般的深邃。
“夫人知道嗎?”我似乎問到了最關鍵的字眼,他定定的望了我很久沒有再說話,眼神裏說不出的繁雜情緒,是我所不能夠理解和看透的心思。
良久他都沒有再說話。
“文件我先收著,我會考慮看看的。”在我拿著文件轉過身離開前我看見他笑了,迷人的唇瓣上上揚著漂亮的弧度,那是這麼久以來他為我綻放過的最好看的一個笑容,很溫暖很快樂,像三月裏盛開的櫻花。
站在窗口仰望著這片天空,靜靜的聆聽著這世界的細語,窗外天色漸漸變的陰暗,應該是想要下雨了吧,聞著總有股淡淡的憂傷。拉回思緒,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個裝束很適合你!”造型師為我上好妝麵後對著鏡子中的我微笑著,我知道現在的這個我並不是真實的我,而她也根本並不適合我。
“謝謝!”對他,我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雖然不欠他什麼,但總想要道上一句謝謝方才安心。
“不用客氣!何必每次都跟我這麼見外呢,論公事我們是夥伴,論交情我們也算的上是朋友,以後不要再這麼客氣了哦”造型師依舊給我綻放著他好看的笑容,他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暖。
“好了,快去換下禮服吧。”她打斷有些發愣的我說。
“好!”
一身抹胸及膝的乳白色絲製長裙,裙擺帶有漂亮的手製碎花,確實如造型師所說的那樣,他為我做的裝束真的很適合這套服裝,精心做的蝴蝶發卡別在頭發上很有靈動的感覺,白的發亮的珍珠耳墜那麼的晶瑩剔透。也許有那麼一瞬間我第一次相信我或許真的有那麼點姿色,但僅隻是一點點而已。
那些職業模特兒們性感的身姿一個個的淡出了更衣室,那一刻靜的可以聽到了呼吸聲。一個人靜靜的,隻有我一個人,僅隻有我一個人換好衣服還遲遲的站在更衣室裏不肯離去。
容量並不大的腦袋裏播放著如製作好的幻燈片一般的畫麵,有奶奶顫顫巍巍的身影,有顧幽沒心沒肺的歡笑聲,有二叔二嬸期盼我堅強的目光,有顧菲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純真笑容,有夫人的纖指溫暖的捋過我的發絲,有腹黑壞壞的卻很可愛的嘴角……
我是個特別容易就念舊的人,也是個特別容易就邁著新步伐往前大步走著的人,我總這樣矛盾的活著,就好似我總是漫不經意心的懷念那些快樂憂傷,也總好似戀戀不舍的念那些悲歡離合,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的矛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