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而又複雜,清晰而又淩亂,但這就注定了是我的生活,忙碌的時候幾乎想要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得來的閑暇時光會依舊和顧幽一起瘋瘋癲癲沒心沒肺的鬧著。於是,很平靜的一個多月如那些已經過往的日子一般在悄然不覺中就過去了,我仍然在歐亞的酒吧工作著,青菱也依然會特別照顧我,然後偶爾我也會去七樓,隻是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
突然有一天一個電話打來,猶如晴天霹靂,我還沒來得及跟顧幽解釋太多,跟青菱請了假便回了鄉下老家。
蔥蔥鬱鬱的法國梧桐,兩旁是過目不忘的繁華和蒼涼,大巴車在高速路上從不停歇,一個多小時後直奔了我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城。曾經濘泥的道路已經被修的平平坦坦的,拖著有些沉重的行李包下了車,小叔早已經騎著自行車在等著我了。
他長腿跨過高高的架梁,我單手攔過包包夾在手臂與肋骨之間,掂起腳尖坐上後座。這種古樸,那種穿梭在鄉間小路的感覺直擊著我心底最深處,這是我夢想了多久的事情?我已經有點忘記了,我隻知道我想要的那種自由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
門前給我打電話的二嬸已經在等候著了,她看到我的身影小跑的上前接住了我。
“二嬸,奶奶怎麼樣了?”
“好多了,來,小美,趕快先進屋再說。”
古樸的瓦房,庭院裏一群悠閑的小雞在來回尋覓著,柵欄裏豆角高高的架起如瀑布一般的直直垂下,菠菜和油麥菜把空餘的地方擠的滿滿的,小狗看到我的到來汪汪的叫著,搖頭晃腦的搖擺著高高的翹起尾巴。
“奶奶,奶奶!”
躺坐在沙發上,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看到我的到來立馬綻放出了花,“小美,你可回來了!”
“奶奶,我回來了,小美回來了。”那雙長滿繭的手慈祥的撫摸過我被淚水打濕的臉,粗糙而又幹枯,硬生生的把我刮痛了。
“好孩子不哭,我們家小美乖,不哭!”她輕拭著我從眼瞼劃落下的淚,一串串晶瑩的液體也順著她已經有些凹陷的眼眶中劃落。
二嬸快步走上前安慰安慰了她,然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和二叔一起出去了。
我靜靜的陪著她,靜靜的坐在她的旁邊挽著她的胳膊,給她拿好多好多我為她買的好吃的,她靜靜的吃著,嘮叨著問我說這些會不會很貴。
她嘮叨如往常,對我是問東又是問西的,還嘮叨著說最近村上誰誰家孩子結了婚生了孩子也不知是男娃還是女娃,嘮叨著聽她說誰誰家去做生意掙了大錢,嘮叨著聽她說她舍得我,但就是放不下我。我聽她嘮叨著說很多很多,很多我知道的,很多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