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著頭,不敢看祁言。
祁言為孫令姝倒了一杯茶,“此乃鳳凰水仙,臨州烏龍茶的一種。”
孫令姝拘謹地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讚歎道:“好茶。”
這話一出孫令姝自己倒是一陣尷尬,心裏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平時能說會道,自詡京城第一才女,怎麼到了祁言麵前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呢?太丟人了吧。
祁言絲毫沒有注意孫令姝,隻專注地沏茶。
孫令姝腦子裏想了千百句話想說出來活躍一下氣氛,話到嘴邊又都咽了回去。
唉,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好的氛圍,卻被自己浪費掉了,孫令姝懊惱不已,太子殿下不會以為我是一個話都不會說的花瓶吧……
“小心燙。”祁言為孫令姝倒上了第二杯茶,還體貼地提醒她。
孫令姝又是一陣臉紅,“多謝太子殿下。”
世人都說太子殿下不近女色,為人冷漠,孫令姝以前也這樣覺得,可是現在她完全沉淪在祁言的“溫柔”中了。
太子殿下並沒有世人說的那樣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明明是這般溫柔體貼啊,孫令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她對祁言的愛意又多了幾分。
蘇菀回府後方才休息了一會兒,楊啟就到了。
蘇菀早前已經有所準備,所以學起來不算太難。
楊啟教了蘇菀一個時辰,臨走前還留下一項任務,要求她在第二天他來之前完成。
楊啟布置的任務一般是查找關於一場特定的戰爭的資料並寫一篇對這場戰爭的看法和總結其中的策略。蘇菀幾乎都完成的很好,畢竟她從小就熟讀兵書。
時間就這樣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蘇菀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去為雲生的事難過。
這也是她主動請求提前跟楊啟學習的原因——讓自己忙起來不去想雲生。
轉眼已過半月,祁鳶派人接了鳴風入宮。
鳴風進宮後同新入宮的一百多名男子一起參加新侍衛的訓練。
訓練強度大,又要每日早起晚睡,鳴風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但是他一心想要報恩,想要留在祁鳶身邊保護她,每天付出的比別人多得多,拚了命地訓練。
鳴風經過一個月的訓練以後順利地留了下來,接下來等著他的是更困難的訓練。
某日一個尋常的午後,蘇菀搬了一把靠椅,坐在庭院裏的一棵梧桐樹下享受著秋日裏溫暖而不灼熱的陽光。她仰著臉,舒適愜意地閉上了眼睛,許是近日太累了,不一會兒她竟睡了過去。
“菀菀。”
“師兄,你說,‘天長地久有時盡’是什麼意思呢?既然是‘天長地久’,為何還會有盡頭?”
“大概是說,情之一字世人皆難懂,曾經以為的天長地久原來也是有盡頭的。”
“那盡頭是什麼呢?師兄,世上真的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嗎?”
雲生溫柔地凝視著蘇菀,眼裏的柔情似是要將席卷。
“有。”
一陣風吹過,片片金黃的梧桐葉翩翩飄落,一片葉子輕輕地落在了蘇菀的臉上,她緩緩睜開了眼,拿下那片樹葉,瞧著它發呆。
心又開始痛了。
雲生,你說的天長地久的愛情,是什麼樣的呢?
蘇菀恍然驚覺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竟然沒有聽到關於雲生和江靜柔的半分消息。
將軍府自然是不敢有人亂嚼舌根,學堂那邊自從蘇菀當眾打了孫令姝以後也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提起雲生,故而蘇菀這一個多月過得還算清淨。
清淨,卻又落寞。
原來已經深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