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了,從那次醒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沉重迷茫的生活著,多了很多需要思考的東西。
一個月前,當葉輕眠在清晨的陽光下醒來時,感覺好像沉睡了幾個世紀,讓他對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都陌生了。而葉輕眠的手中,握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救雨。
葉輕眠不認為自己是夢遊了,也沒發現屋子裏有人來過的痕跡。從那次醒來之後,每的清晨,手裏總會握著幾乎同樣的寫著救雨三個字的字條。也是從那之後,葉輕眠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束縛,壓抑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但是完全沒有印象,好像被困在一個透明的囚籠裏。
葉輕眠抬頭看著,用手遮住刺眼的光線,想要看透一切,目之所及卻僅僅是一片藍。遠處一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孩跑過來,驅走了初春的微寒,讓葉輕眠終於能稍稍輕鬆一些。
“哥,快過來。”葉輕紗興奮的拉起葉輕眠的手,帶著他走到一個中年女子旁邊。“顧教授,這是我哥葉輕眠,今要麻煩您了。”
顧教授是紫金港心理學造詣最深的學者之一,對催眠很有研究,是被葉輕紗纏了好久來幫哥哥治病的。
因為同在一個屋簷下,葉輕紗幾乎在那就感覺到葉輕眠的變化了,迷茫,疑惑,懷疑,焦慮,越來越沉默。
顧教授將葉輕眠兄妹引進自己在學校的公寓裏,開始對葉輕眠進行心理測試。但是無論什麼樣的測試,都顯示葉輕眠是一個極其正常的人。葉輕眠猶豫二三,終於把字條的事情告訴了顧教授。
“你是想,你正在經曆某種超現實的事情麼?”顧教授沒有反駁葉輕眠,而是皺眉思索。
“是的。”
“別逗了,哥你越來越…”口不擇言打岔的葉輕紗看著兩人嚴肅的表情,終於把話憋了回去。
“我很清楚,字條不是我寫的,而且也沒人進過我的房間。我也懷疑過夢遊,所以曾試過將屋子裏的紙和筆全部扔掉,可是第二醒來之後,手中依舊會有這樣一個字條。”
“那你覺得上麵的筆跡是誰的呢?”顧教授接過葉輕眠從兜裏掏出的一張字條。
“是我的字跡。”葉輕眠皺起了眉頭。
顧教授也在凝思,手中的筆在本子上來回敲著,幾個人在沉默中度過了幾分鍾。
“也許一次深度催眠能幫到你,放輕鬆,我們嚐試一下?”
“辛苦了顧教授。”葉輕眠沒有拒絕,配合顧教授進行初次催眠。
一係列漫長的心裏暗示聽得葉輕紗哈欠連,終於將葉輕眠送入意識的最深處。
荒涼,枯寂,葉輕眠看到了死寂的大地,紅色的土壤,有淡淡的血腥味。
“你看到了什麼?”一道悠遠的聲音從世界之外飄來,是顧教授的聲音。
“紅色的大地,血腥,荒蕪,是傍晚,夕陽很正要落下。”
“繼續向前走,走過這片土地,去看看那裏有什麼?”
葉輕眠隨著意識的改變,身體飛速前進,瞬間略過大地,一具屍體!繼續前進,越來越多的屍體!密密麻麻,幾乎蓋住了地麵,那時無法形容的地獄。驚恐,無助,不敢,怨恨,寫在一張張失去生機的臉上,但是身上卻沒有受過傷的痕跡,好像睡著了一樣。
“屍體,遍地的屍體,所有人都死了。”
現實之中的顧教授表情越來越凝重,葉輕紗也擔憂的注視著哥哥。
“繼續向前走,你還能看到什麼?”
葉輕眠飛過無窮無盡的屍海,越來越煩躁,就在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地麵仿佛出現了一條線,將屍海隔開。一麵是死寂,一麵是生機,放佛是堂與地獄的分界線。
“前麵風景很美麗,遍地青草和鮮花,但是沒有一點生氣,沒有昆蟲,沒有動物。”
“你越過了痛苦,看看美好的深處還有些什麼?”
“那裏有人!那裏有一個墓碑。”葉輕眠的意識瞬息而至,來到墓碑前,看到一個男子用手奮力的捶打著麵前的墓碑,男子的手已經血肉模糊了,血水沿著墓碑表麵流下。
“一個人在捶打墓碑,墓碑前麵還有一個女孩。”
“看看墓碑上寫的什麼?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兩個人。”
葉輕眠將目光集中在墓碑之上,僅僅是一撇,就讓他心神動蕩。現實中的葉輕眠躺在床上突然全身肌肉繃緊。
“哥哥!”葉輕紗緊張的要過去叫醒葉輕眠,但是被顧教授攔住了。
“那個墓碑是誰的?”
“是我的墓碑。那個捶打墓碑的男人,也是我。”葉輕眠現實中的手死死扣住床的邊緣,聲音很痛苦。無邊無際的屍海中有一片世外桃源,世外桃源卻立著自己的墓碑,而自己卻在努力的用身體試圖摧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