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玉瑤隻淡淡衝他笑了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劉據笑笑的回道:“無事便好。今天又見識了你的聰明才智。”
一句話說的玉瑤更是憋悶,這謎底明明是你告訴我的,為何如今,你一絲印象也無,甚至連猜都猜不出來?
直到劉據將她送到了閣子的門口,玉瑤仍是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劉據雖清楚發生了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隻好默默的回去了。玉瑤立在門口,呆呆的注視著他的背影,心內五味雜陳。
夜色中,亭子裏,玉瑤手裏握著那隻玉簪,癡癡的發著呆。
柔和的月色鋪陳在大地上,周圍均是一片素淡的景色。淡雅的光芒照在月白色的簪子上,也隱隱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玉瑤的心裏卻滿是苦悶,完全無心欣賞這靜謐的景色。
遠遠的,沈承歡見了玉瑤一個人坐在亭子裏發呆,便踱著步進了亭子,在玉瑤的身邊坐下。可順著玉瑤的視線,望向了她手中握著的簪子時,沈承歡卻是愣了,緊緊的捏了捏自己手中正安靜躺著的月白玉佩,卻是激動的顫抖著。
“瑤兒,這支簪子,你是從何得來的?”沈承歡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裏,正滿是顫抖。
“今日在街上,猜謎得到的。”玉瑤的聲音飄忽著,思緒卻是淩亂不堪。
“猜謎?”沈承歡又是捏了捏手中攥著的月白玉佩,心中一緊,卻升騰起一股期待。
玉瑤扭過頭,望著沈承歡滿是期待的眼神,眼裏卻閃過濃重的失落。
沈承歡卻是急了:“瑤兒,你怎麼了?”
玉瑤失落的望了眼沈承歡,聳了聳肩,歎了口氣,道:“今日我和劉大哥送星兒回府後,便在街上散步,逛到一處攤子,正在賣玉簪,不過若是猜出了簪子邊的謎題,就能分文不收的得到它。巧的是,這支簪子下壓著的謎題,正是我第一次來長安時,劉大哥猜中的謎題。可是今晚,他卻一臉不記得的樣子,甚至連謎題也無法猜中。”
沈承歡的心中“咯噔”一下:“你說你第一次來長安時,就遇到的人……是太子?”
“是。從他送給我那盞燈籠起,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來長安要找的人。”說到這裏,玉瑤的臉上浮出一抹溫柔。
“瑤兒,那你能告訴我,你們第一次見麵時,是怎樣的情形嗎?”沈承歡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正在一點一點的下沉。玉瑤沒有看見,在他寬大的袖子下藏著的手,正青筋暴起,用力的捏著那枚玉佩,不自覺的顫抖著,顫抖著。
玉瑤的臉上,卻漾起了絕美的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澄澈無比:“那是幾年前的上元節,我隨哥哥到長安遊玩。貪玩的我被一盞花燈吸引了視線,可攤主說,一定要答對上麵的燈謎,才能領走那盞燈籠。我正在思考間,一位公子奪過了燈籠,不一會兒便說出了謎底,領走了那盞燈籠。後因發現我也中意它,便又到旁邊的攤子上買了另一盞送給了我。”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燈籠的謎底。清清流水入心田,我始終相信,那是上天的安排。我也永遠不會忘記,他的笑容,如此溫暖,一看到就讓我覺得很心安。”
“隻是,我卻想不通,我為了找到他而來到樓蘭,終於再次相遇,他卻忘了當日的故事,連曾經猜出答案的謎底都完全記不得了。甚至當日他係在腰間的月白色的玉佩,我也不曾見他再佩戴過。可是他若是真的忘了,又為何會記得那盞燈籠,會記得謎底,卻不記得謎麵呢?”
玉瑤說著這些,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內容而起伏。沈承歡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由先前的難以置信,到變為深深的傷痛。原來她來到長安,竟全是為了自己。可又是為何,她能把這段故事,就這樣安放在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身上?
“沈大哥,我真的無法想通,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會有這樣的落差呢?”玉瑤扭過頭,疑惑的望向沈承歡。
沈承歡的臉上,漾起一抹苦笑,道:“瑤兒,你可曾想過,會有這樣的落差,可能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那個人呢?”
“不是那個人?”玉瑤的臉上,疑惑之意更深。
沈承歡埋在袖子下的手,又捏了捏那枚月白色的玉佩,剛想要拿出來遞給玉瑤,就看見不遠處一抹人影,慌慌張張向這邊跑過來。
玉瑤詫異的回頭一看,見來人是沐蘭,便放鬆了神色,起了身迎了上去,道:“何事如此慌張,還跑到這裏來尋我?”
“小……小姐,寧兒……”沐蘭終於跑到了玉瑤的麵前,舉起了手裏抱著的一團雪白的東西遞到玉瑤麵前,玉瑤詫異的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竟是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