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劉據和玉瑤慢慢的在後花園踱著步,走了一段累了,於是緩步進了涼亭坐著。
玉瑤忽然想起了什麼:“糟了,劉大哥,你不是說下午要入宮麵聖的麼?”
劉據淡淡的笑了:“沒有要麵聖。那隻是借口而已。”
“借口?”玉瑤一臉的詫異。
劉據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臉上的笑意更深,道:“在渭水河的畫舫上,你忽然間的反常,可有原因?”
玉瑤的臉頓時紅了,神色也變得支吾起來:“沒有……隻是……風太大,有些冷,所以打了個寒顫。”
“那就奇怪了,我懷裏的溫暖,竟無法為你驅散深秋這清淡的寒意麼?”劉據的視線越逼越緊,灼灼的目光讓玉瑤無法抗拒。
聽聞劉據的話,玉瑤緊張的抬頭望向劉據,心中打鼓亂撞。而她的臉卻是越憋越紅,不知該說什麼好,隻好又低下頭沉默著。
望著這樣委屈的玉瑤,劉據忽然就心軟了,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語氣也變得溫和:“算了瑤兒,我並無怪你之意,看來一切是我多想了。對不起,我隻是因為太在意……”
眼淚在眼眶打轉的玉瑤仍是沉默著,不抬頭,也不說話,滿心滿眼的愧疚。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一切,告訴他,他並沒有多想,可是實情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見玉瑤無甚答話,劉據苦澀的笑了笑,道:“好了,逛了一天你也累了,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我改天再來看你吧。”
“嗯……”玉瑤剛想起身,便被劉據攔住了,示意她不用送自己。玉瑤便也默默點點頭,由他去了。
劉據走了一會兒,玉瑤才從忐忑中緩過神來。其實明明不是件大事,玉瑤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什麼,又是在愧疚什麼。
忽然,她感受到了有窸窣的布料摩擦的聲音,疑是劉據又回來了,緊張的抬頭一看,竟見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清明,可是投射到地麵上的影子,竟透著哀傷。
“沈大哥。”玉瑤的心裏忐忑盡去,衝他笑了起來,可原本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卻隨著她的這個動作而被擠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滑落。玉瑤大驚,慌忙背過身去胡亂用手擦掉淚水,故作鎮定的回過頭,竟對上沈承歡滿含苦澀的眸子。
沈承歡慢慢的走進了亭子,在玉瑤身邊的石凳上坐下,關切問道:“怎麼了?吵架了?”
“哦,沒有,隻是沙子迷了眼睛。”玉瑤的視線慌亂著應道,卻終究沒能逃過沈承歡犀利的眼神。他輕輕抬起手,想要為她抹去臉上殘留的淚水,玉瑤也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得緊張起來,小心髒不受控製的跳的劇烈。
可沈承歡的手抬到了半空中,卻停住了,掙紮了一瞬,猛地收回了手,視線別到一旁,痛苦的壓抑著自己早已排山倒海的情緒。而在他收回了手的瞬間,原本心中還存著期待的玉瑤也是愣了,隨即失落感湧來,讓她不知所措。
二人就這樣沉默著,良久,沈承歡才轉過身來,故作鎮定的朝她淡笑著問道:“太子殿下……他對你好麼?”
“嗯,挺好的。”玉瑤這樣答著,心裏的失落感愈發的濃重,卻不知究竟是為何。
“那就好。”沈承歡也是淡淡的應著,臉上的笑卻是僵硬著,苦澀中透著無奈。
望著就在眼前的沈承歡,玉瑤探尋的問道:“沈大哥,早晨的時候,你在河邊麼?”
沈承歡見一切瞞不過,淡淡道:“對。你看見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