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漸漸消失在身後,玉瑤的思緒卻不自覺惆悵起來。腦海中忽閃現沈承歡當日的話“瑤兒,過兩天,等你收拾停當了,我就來接你。”可仔細在四周掃視,也不見沈承歡的身影,玉瑤心裏一陣失落,隻好隨著劉據的腳步慢慢的向前走著。
“對了,瑤兒,你想不想去河邊走走?”劉據忽然扭過頭去,問詢的看向玉瑤。玉瑤雖未有很濃的興致,但還是遂了他的意,點點頭,接著二人便緩步向渭水河邊走去。
一路上,二人均是沉默著,曖昧卻略帶尷尬。玉瑤隻顧著低頭慢走,二人在拐彎的時候,竟未留意到正往太子府方向走的沈承歡。倒是沈承歡看見了玉瑤,心中雖詫異他們走的方向不是去往水雲閣,卻發覺不好衝到她的麵前問個清楚,隻好默默的在身後跟隨著,保護著。
不一會兒,二人已是走到了渭水河畔。已是深秋,樹葉紛紛飄落,在地上鋪著薄薄的一層,於是便形成了一地的落黃,淺淺的黃色就像是一層薄薄的地毯,直直的延伸到路的盡頭。
玉瑤就這樣靜靜站在路的這邊,眼睛望著這一片淡黃,一時間竟是呆了,滿心滿眼的驚喜與開心。從不曾想葉片的黃,與沙漠的黃,竟是如此不同。而這抹素柔的黃,卻給這座繁華的城,又平添了幾分溫暖的可愛。
“喜歡麼?”看著玉瑤驚呆了的神情,一旁的劉據淺笑著,溫柔的問她。
玉瑤扭過頭望向他,眼裏是滿滿的歡愉,道:“喜歡,真的很好看。我都不忍心踩上去了。”
劉據望著她,也不回話,隻忽然俯下身,從地上拾起一片落葉,遞給玉瑤。玉瑤接過劉據手中的葉片,細細的打量著。清晰卻細小的脈絡,有條不紊的布局在葉片上,張揚著生命的活力,玉瑤的眼裏盛著笑,忽然卻又似變成了惋惜:“隻可惜,燦爛過,卻終究要回歸土地。”
劉據拉過了玉瑤的手,帶著她輕輕踏上了這條由黃葉鋪就的道路,邊走邊說道:“瑤兒,你知道麼。葉片之所以會掉落,是為了更好的滋潤土地,以便來年的花兒更燦爛的怒放。雖然回歸土地是很可惜,但這就如同人生,即使生命會終結,但燦爛過,就足夠精彩。我想它們也會很開心。”
聽著劉據溫暖的話,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望著一地爛漫的落黃,玉瑤也是笑著若有所思:“劉大哥,你說得對,燦爛過,就足夠精彩。”
這一瞬間,玉瑤的心也變得豁然開朗。既然已經選擇在一起,就盡快讓這份愛情像花朵般燦爛吧。即使有天可能凋謝,但燦爛過,就無怨無悔。想到這裏,玉瑤也笑了,緊了緊握著劉據的手,不自覺二人也靠得更近。劉據感受到玉瑤忽然的親密,心中是滿滿的驚喜,眼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二人的身後,沈承歡一直不近不遠的跟著。原本一直期待著他們隻是一如往常的逛一逛,卻不曾想,短短兩日未見,一切卻已然無法挽回。沈承歡的眼裏滿是苦楚,握著月白玉佩的手越攥越緊,青筋暴起,卻不知為何,狠狠的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