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故事結束的時候,樓下的表演也剛好到了尾聲。在台下看的入迷的柳名揚為自己女兒精彩絕倫的舞蹈甚是驚喜感動,眼中竟似有淚花。當星兒在台上隨著音符的流轉定格了最後的動作時,他忍不住帶頭站起來鼓掌。在一旁的劉據看著柳名揚如此開心,也站起來對著星兒鼓掌,並伸出大拇指,做出讚歎的手勢。可是一扭頭,發現玉瑤還未出現,心裏閃過一絲擔心。
“沒想到我們的星兒真是長大了,出落的那麼亭亭玉立,還會跳漂亮的舞蹈了。竟是爹爹疏忽你了,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你的表演,這個生辰爹爹過得很開心。”看著下了台的柳星兒,柳名揚攬過她的肩,揉了揉她的頭,溫柔的對她說,眼神裏滿是寵溺。
柳星兒見柳名揚如此開心,而劉據又一直用溫暖讚歎的眼神看著自己,一臉的嬌羞,輕輕的對著柳名揚說:“隻要爹爹開心,女兒學多少舞蹈都行,全部跳給爹爹看。”說罷更是不好意思的埋下頭。
柳名揚見女兒如此害羞的樣子,開心的笑了,轉過臉凝視著劉據,眼神裏竟有深意。
正說笑間,柳名揚發現一女子正款款向自己走來。定睛一看,愣在當下。
一身純白裙衫,素雅裝扮,清淡妝容。雖眼角略有細紋,但仍舊是一副清秀淡雅的樣子。而她的左手腕上,赫然戴著那枚讓他再熟悉不過的鐲子。而柳名揚怎麼會認不出,這人就是曾出現在夢裏無數次的女子,孟雲薔,也就是現在大家都稱作的雲姨。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柳大人。之前柳大人造訪敝閣,民女因外出辦事未曾相迎,實屬不該,還請柳大人見諒。”麵前的女子神色淡淡,溫婉的福身行禮,簡單的動作,卻讓柳名揚看到癡迷,一時竟未反應過來。而柳星兒也察覺到異樣,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從神遊中走出,報以微笑,示意不必多禮。
這奇怪的一幕剛巧被從樓上下來的玉瑤撞見了。她看著雲姨如此神色淡淡的出現在了柳名揚麵前,遂明白了雲姨的決定。
這時候,玉瑤感覺到有人扯著自己的衣袖,扭頭一看,竟是青緣。
青緣向玉瑤使了使眼色,將她拉到暗處,覆上玉瑤的耳朵,輕聲說:“瑤兒姐姐,雲姨從剛才起就讓我到處找你,可算看見你了。雲姨是想讓我跟你說,無論如何,想辦法支開星兒姑娘,至於其他的,雲姨說你都明白的。”
玉瑤心下了然,向青緣點點頭,便向前麵的幾個人走去。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見過柳大人,柳小姐。”玉瑤上前,恭敬的福身行禮。
劉據見是玉瑤出現了,心裏的石頭落了地,遂暖笑著抬手,示意她平身。
柳星兒此時卻是開心不已,對著玉瑤打趣道:“瑤姐姐,看著你向我行禮,真是別扭。”說完便嘻嘻哈哈的笑開了。
“你開心了,可餓壞了我。為了準備你的舞台道具,這一天我可是累壞了。那,你可要請我去吃點東西。”玉瑤說著,對柳星兒狡黠的一笑。一扭頭,正對上劉據含笑看著自己的眼睛,和雲姨感激的笑容。而柳名揚,隻是一臉複雜的凝望著雲姨,若有所思,並未留意他們談話的內容。
柳星兒笑開了,鬆開了挽著柳名揚的手,就要上來掐玉瑤:“走嘛走嘛,你想吃什麼?鮑參翅肚要不要?據哥哥,帶我們去吃一品居好不好?爹爹,您同意不?”
大概是因為星兒的心情很好,並未留意到柳名揚反常的表現。而劉據自是笑著應是,向柳名揚征求意見,見他看著雲姨的表情,心裏明白了幾分,衝著玉瑤清淡的笑著,便任由柳星兒牽著,嘻嘻哈哈的出了水雲閣。
……
一品居靠窗的桌子旁,擺滿了各種好吃的。剛剛跳完舞蹈的星兒心情甚好,所以看到可口的食物,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來。
玉瑤默默無語,沒什麼胃口,隻雙手撐著頭,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發呆。
剛才的際遇,和沈承歡身上短暫出現的溫暖笑容,在她腦海裏久久縈繞。她始終無法明白,有著這樣笑容的人,為何會習慣用冷漠偽裝自己。而又是為什麼,這抹難得的笑容,自己會覺得如此熟悉。
一旁的劉據默默的盯著正發呆到出神的玉瑤,滿是疑惑。他也不說話,隻從盤子裏夾起一隻雞腿,放到玉瑤的碗裏,然後繼續默默的自己吃著飯。
“瑤姐姐,你不是嚷著餓了嗎?為什麼不吃東西呢?是不是因為太累啦?”好一會兒,柳星兒才留意到玉瑤的異常,伸著筷子在她眼前晃晃,疑問的瞅著她。
玉瑤這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衝柳星兒笑笑,拿起筷子,夾起碗裏的雞腿,默默的吃起來。劉據在一旁觀察著她的反應,眼裏閃過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