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徹談(1 / 1)

晚飯過後,玉瑤拉住雲姨,請她陪自己到後花園走走,雲姨答應了。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在花叢間的小道上踱著步,玉瑤挽著雲姨,淡淡笑著,也不開口說話,雲姨也是沉默,仿佛專心感受這份難得的安靜。

初夏的空氣裏帶著隱隱熱浪,各色花朵熱鬧的開放著,小池塘裏安靜的躺著幾片荷葉,上麵羞澀的停靠著幾支探頭探腦的荷花苞。不遠處的樹上,幾隻蟬沙啞的嗓音喧囂著,仿佛在證明著自己的存在。而夕陽就這麼暖暖的投射著光芒,將玉瑤和雲姨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雲姨拍拍玉瑤挽著自己的小手,溫柔的問。

玉瑤見什麼事兒都瞞不過她,便狡黠的笑了,點點頭算是默認。

“不是我的事啦,是星兒的事兒。”

“星兒?”聽見這個名字,雲姨神色微不可見的一愣。

“是這樣的,”玉瑤開始解釋,“過兩日,是星兒爹爹的生日,你知道她準備了舞蹈想要跳給她爹看,作為生辰禮物。隻是她發現自己府裏沒有合適的搭台場地,於是想借我們水雲閣的台子。”

“可以麼?”玉瑤小心翼翼的問道。

“隻是借台子,當然可以。”雲姨淡淡的笑也淡淡的回應著,看不出情緒。

“……你真的,不想見見她的爹嗎?”玉瑤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雲姨輕歎了口氣:“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我們之間的事情太過複雜,我需要時間整理。過些時日,等時機成熟些,我再把一切都告訴你。”

玉瑤隻好點頭稱“是”。但還是不甘心:“其實我覺得,有些事情,或許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呢。也許有波折,也許有誤會,而你在這裏默默的傷著心,柳大人又何嚐不是呢。可是你們不見麵,也不說話,有些謎團就永遠隻能作為謎團一直夾在你們之間。也許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好解釋清楚一切,所有的謎底都會解開,即使到最後結局沒有變化,但彼此的心裏至少能夠好過一些。”

雲姨沒有接話,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

兩日後,水雲閣裏張燈結彩。為了給星兒的舞台布置一番,玉瑤領著閣子裏的姑娘們起了個大早。忙碌的不亦樂乎。

步青在二樓看著樓下張羅著各種東西的玉瑤,神色滿是複雜。而沈承歡在一樓尋著一根柱子靠著,玩味的看著眼前一片忙碌的景象。

好不容易得空的玉瑤仔細觀察著台上的一切後打量四周,看見這兩個家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悶哼了一聲。平時見了麵也不說半句話,這時候倒是默契的站在統一戰線了。真是欠揍。

“喂!沈石頭,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裏偷懶!”突然在背後響起玉瑤的聲音,沈承歡嚇了一大跳。

“誰規定我必須參與你們的荒唐事。”沈承歡瞪了她一眼,滿臉的不屑一顧。

“荒唐事?”玉瑤憤憤道,“幫人圓夢哪裏是荒唐事。這叫助人為樂好嗎?”

沈承歡突地扭過頭來,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玉瑤,看得玉瑤很是不滿:“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沈承歡終於移開自己懶散靠在柱子上的身子,轉身就要離開。

玉瑤隻聽得他飄渺的聲音說道:“我隻知道,有些人的夢想,是建立在踐踏別人的夢想之上的。這樣的夢想,沒有資格被成全。”

“小姐,裁縫師傅派人把星兒姑娘的舞袍送來了,喊你過去看看呢。”沐蘭過來尋玉瑤,催著她到前廳去。

這是一套水藍色的袍子,上麵用白色的絲線繡著點點流雲,在領口的位置、袖口和腰帶上,裁縫師傅很用心的繡上了漂亮的蝴蝶,若是舞動起來,從遠處看定是一群群蝴蝶飛舞的美妙景象。玉瑤看著這套漂亮的衣袍,很是讚賞的點頭微笑,讓沐蘭帶著來送衣袍的人去領工錢。

現在萬事具備,隻欠主角了。玉瑤胸有成竹的笑了起來。

……

在台後的試衣間裏,星兒看著鏡子裏一身華服的自己,雖很是驚歎,但卻緊張的直哆嗦。

“緊張什麼呀,你爹有什麼好怕的。隻管好好跳就是嘛。乖,放輕鬆。”玉瑤輕拍著星兒的肩,對她說。

“是呀星兒姑娘,你這麼漂亮,舞蹈也準備的這麼好,到時候一定是驚豔全場的,不用擔心。”站在一旁的沐蘭也笑著應和道。

三人說笑間,青緣急匆匆跑進來,嚷嚷道:“星兒姑娘,沐蘭姐姐,柳大人已經到了。你們準備準備就上場吧。”說完一溜煙兒的就沒影兒了。

玉瑤笑看著麵前兩位就要上場的姑娘,分別輕抱了一下,就催著她們上台了。

此時雲姨,不知道一個人在哪裏,獨自垂淚,想要逃避,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想到這裏,玉瑤無奈的歎了口氣。

或許有些事情,隻能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