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訢拿著聖旨去了,鹹豐很是苦悶,他便讓張修德去喊玉蘭了。玉蘭來了,看著鹹豐憂鬱地樣子,便知道又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她便輕輕喚著:“皇上怎麼了?”
鹹豐笑著,牽著玉蘭走向暖閣,道:“咱們對曾國藩信心百倍,他卻出師不利,第一戰就吃了敗仗。他竟然羞憤地投水自盡,被部下救了上來,又請旨革職。朕對這敗仗實在沒有感覺了,也就任他去,願他重振旗鼓再戰。”
玉蘭輕輕哦了一聲,問著:“皇上喚臣妾過來,是專門罵臣妾嗎?”
兩人坐下了,鹹豐納悶道:“朕罵你做什麼,隻是給你聽,對你發發牢騷。”
玉蘭笑著:“臣妾知道。”轉著腦子又道:“曾國藩敢投水自盡也算是個好漢,他這種人哪怕不會有什麼大作為,也一定赤膽忠心,可留在身邊繼續用。而臣妾阿瑪這一類人,一到關鍵時刻就隻會逃命,不殺了他還留著幹什麼?實在不堪使用的。”
鹹豐低頭沉默著,玉蘭一下子緊張了:“臣妾錯了什麼嗎?請皇上恕罪。”
鹹豐搖著頭:“不要怕,沒有沒有朕再想,朕敢不敢投水自盡呢?”
玉蘭的心一下子軟了,心疼了:“皇上,您何苦這樣呢?您是掌控者,是最高領導者,是百姓、軍士的信仰。大清需要將軍親臨戰場,抵抗外敵,也更需要一個精神支撐著他們,這個精神就是皇上。無論情況多麼槽糕,隻要您在,大家就不害怕,就覺得一切還有希望。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鹹豐歎著氣:“你總是這樣教,像個老學究,比師傅還會嘟囔,朕煩死了。”
玉蘭趕忙站了起來,手足無措了,鹹豐哈哈笑著:“坐下,朕和你鬧著玩呢。”神情哀傷了:“英夷又來找事了,朕很是擔心,因為咱們實在沒有多餘地力量對付他們了。”
玉蘭坐下了,一聽這個,生氣了:“臣妾聽聞英夷地方狹窄,都沒有咱們一個省大,是真真正正的彈丸之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卻一再的挑釁犯上,早晚有一日會自食其果的。”
鹹豐皺著眉:“你聽聽你用的詞,皇後是萬萬不會得。”招著手:“坐過來。”玉蘭過來了,他就把她攬在懷裏,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的氣又吹在了她臉上。
鹹豐繼續道:“蘭兒,你英夷怎麼就那麼厲害?比咱們還厲害。咱們幾千年以來,可從來沒有吃過敗仗,更別輸給他們那種貧瘠之地。”
玉蘭笑著:“臣妾如何知道,不知道。”忽地一愣:“皇上,您可聽過魏源,還有他寫得《海國圖誌》?”
鹹豐應著:“知道,這書還是林則徐找他編寫的,武英殿一直存著全本。”念著:“‘為以夷攻夷而作,為以夷款夷而作,為師夷長技以製夷而作’。對吧?”
玉蘭點頭應著:“對,是這句話,師夷長技以製夷,臣妾聽過。”便問道:“皇上可細細讀過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