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一直看著玉蘭,這時把臉扭向一邊,念道:“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玉蘭應道:“臣妾不敢辱皇上之命,立即將這光盤。”又夾起了一顆吃下了。
鹹豐回過臉笑道:“好了,吃多了起膩。”又指著托盤另半邊放著的一張紙道:“看看這是什麼?”
玉蘭便把紙拿了起來,念道:“玉蘭將開未足,每日一朵,清晨空心煎服,可治經痛不孕”玉蘭地臉忽地紅了,不敢抬頭看鹹豐了,羞澀道:“皇上這是”
鹹豐笑著:“朕聽皇後你每到信期便腹痛不止,便向太醫討了個方子,也不知有沒有效,你就先吃著吧。”
玉蘭忽地抬起了頭,把方子貼在胸口上,滿眼感激地看著鹹豐:“多謝皇上,多謝”又低下了頭:“皇後娘娘連這種事也告訴皇上,勞皇上煩心了。”
鹹豐責備地眼神:“朕還沒有一個孩子,這哪裏是什麼事,是道:“臣妾們無能。”
鹹豐又找補道:“無妨,朕才多大,你們才多大?咱們有的是時間生孩子。”
玉蘭打鼓似的點頭:“是,皇上得是。”
鹹豐皺眉道:“抬頭看朕嘛!”
玉蘭忽地抬起頭來,兩人眼神相撞,鹹豐盯著她笑著:“朕能從你的眼睛裏看到情感,愛妃高興就好。”便把旁邊的卷軸遞給玉蘭:“蘭兒再看看這個。”
玉蘭嚇得收回眼神,又手足無措了,聲色緊張道:“這是聖旨啊,皇上又要了臣妾的命了”
鹹豐笑道:“無妨,還沒蓋上朕的朱印,不算聖旨。這也不涉國政,是朕之情緒宣泄,且是軍機處的擬旨,朕還要思慮思慮呢,你看看無妨。”
玉蘭仍舊不敢抬頭,鹹豐無力道:“朕的胳膊可一直舉著呢,蘭兒要朕發脾氣命令你看嗎?”
玉蘭便抬起頭來,顫巍巍地接過卷軸,鹹豐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蘭兒不怕,有朕在,看吧。”
玉蘭的眼圈通紅,點頭應著:“臣妾不怕。”
玉蘭正正身子,恭敬地打開卷軸,開篇的三個字便把她鎮住了,不禁念出了聲:“《罪己詔》?”抬頭看著鹹豐:“臣妾還未進宮時就聽皇上頒詔罪己”
鹹豐點頭應道:“萬方有罪,罪在朕躬,朕登基四年,卻兩次頒詔罪己,實在是無能已極”
玉蘭霍地站了起來,這次真的嚇得手足無措,眼淚忽地流了下來。又怕弄髒了這卷軸,趕緊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炕桌上。顫巍巍道:“皇上不可這麼,臣妾,臣妾,要命了”
鹹豐看到玉蘭如此,也立即站了起來,拉著她坐了下來。笑道:“朕又嚇到你了?不要怕嘛,朕又不能把你炸了吃。”
玉蘭應道:“臣妾倒真希望皇上把臣妾炸了吃。”
鹹豐歎著氣:“蘭兒不想搭理朕,那朕也不再強求了,回去吧,讓朕自個難過。”
玉蘭攬著鹹豐的胳膊,飽含深情地看著他,他呼吸氣都吹到了她臉上。她有些迷惘了,道:“不是臣妾不搭理皇上,實在是事涉國政,不敢多話。”膽子忽地大了起來:“皇上一次又一次挑戰臣妾的極限,各種話驚嚇臣妾,這樣的話不可再了,任何人聽了都會嚇到的。”
鹹豐點著頭:“是啊,朕如此剖白,任何人都會嚇到,卻嚇不倒太平軍,朕軍仍舊節節敗退。”
玉蘭應道:“臣妾鬥膽一句,皇上的年號,‘鹹’是普遍的意思,‘豐’是富足的意思,‘鹹豐’亦是表示下豐衣足食。曆來成大事者都是曆經千辛萬苦,方守得雲開見月明,帝王亦是如此。事在人為,道酬勤,您如此兢兢業業、殫精竭慮,定能心想事成。”
鹹豐笑道:“道若不助朕,事在人為之後是什麼呢?就是聽由命、聽之任之、自生自滅、消失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