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與郭季從所坐的驢車上下來,戲誌才走到駕車的老伯身前,給了老伯幾枚銅錢,微施一禮輕聲道:“辛苦吳伯了,明日這個時候,還請吳伯來接我二人。”
駕車的吳伯哈笑著應了一聲,接著戲誌才抱起車上酒壇,與郭季站在道路一邊,看著吳伯的車漸漸走遠。
這車是戲誌才提前聯係好的,青禾村距離陽翟縣城雖不是很遠,但陽翟縣作為潁川郡的首府,占地卻是頗大,而水鏡先生所住之地在陽翟縣的內裏,若是沒有車馬代步,從郭嘉的院子來到水鏡先生府邸,怕是要正午時候了,二人若是不帶東西,步行也是無妨,但戲誌才懷中那壇酒,卻是頗為沉重。
郭季二人此刻站的位置是一條馬路的一邊,馬路不是很寬,卻也是四通八達,可以容納三輛馬車並行的樣子,馬路由青石板鋪設而成,不過也是年歲久了,青石板大多被磨成了圓潤的模樣,街道兩邊屋舍成群,有很多胡同相穿而過,臨街的屋舍大多都開成了店鋪,隻有一扇朱漆大門,占了很大的一片地方,一看就是大戶府邸,郭季前些日子前往郭家之時,進過陽翟縣城,此時再來,也就沒有什麼新鮮感了,再加上心中一直縈繞著殷華曼的身影,就更無心關注其他事情。
郭季與戲誌才此時就站在那戶朱漆大門之前,郭季見到了地方,也是稍稍收斂心神,深吸口氣,將煩亂的心暫且壓下,準備見見這位傳中的水鏡先生,隻是郭季那略顯憂鬱的眉眼,卻已將自己出賣了。
朱漆大門大開大敞著,一位半白頭發的微胖老伯在門口處接待著前來拜會的客人,隻是客人不多,許久才會前來一位,老伯大多時候都是站在門前看著街上行人。
老伯見郭季二人走上前來,立時笑逐顏開,欣喜之意溢於言表,對著二人施禮道:“原來是二位公子來了,先生自打一早,便開始談及二位公子。”
戲誌才聞言,也是笑意盈盈,同樣施禮回道:“殷管家,近來可好?”
“老伯我本來很好,見到二位公子之後啊,就更好了。”殷姓管家著,還哈哈大笑起來。
戲誌才也跟著哈笑起來,而反觀郭季,在聽到“殷”字時,剛剛擺出的笑臉明顯僵了一下,眉宇間的憂鬱也是深刻了幾分,不過還是施禮道:“殷管家好。”
這一路上戲誌才一直在與郭季著該留下殷華曼的事情,竟忘了先給郭季介紹水鏡先生家中之人了。
殷管家哈笑立止,未直接與郭季些什麼,剛剛郭季的神情他也是瞄到幾眼,此時更是麵露疑惑神色的盯著郭季看個不停,隨即湊到戲誌才耳邊聲問道:“郭子這是怎麼了?”
戲誌才聞言,竟擺出一個有些痛惜的神情,在殷管家耳邊同樣聲回道:“唉,失戀了。”
殷管家聞言一驚,接著一臉可憐地看著郭季,嘴裏還嘖嘖個不停,嘴裏聲嘀咕著:“真是可憐啊,我今他怎麼這麼客氣,往日早跑進去了。”
這二人雖將聲音壓得很低,可還是被郭季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卻也不好些什麼,隻得一臉詫異看著麵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