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珠吃了一大驚,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為何要退學了?”
薇雪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妙珠,我要嫁人了。”
妙珠又是大吃一驚,張了嘴追問道:“什麼?嫁人?何時要嫁人?嫁什麼人?”
薇雪並不回答,隻是朝妙珠莞爾一笑:“妙珠,我這輩子的幸福是到此為止了,今後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就當作是替我幸福著,好嗎?”
妙珠一整張臉都扭在了一起,眉毛皺成一團:“不是,你先把話說清楚啊,怎麼突然就要結婚了?我一點也不知道啊。”
“是突然了點,這會兒不是告訴你了麼。”薇雪還是咧開了嘴強笑著,說道。
妙珠還是丈二和尚,問道:“和誰結婚啊?怎麼一點消息也不曾收到過。”
薇雪本不願講,妙珠這麼追問卻是沒辦法,她隻是淡淡說:“蕭靖成。”
妙珠一聽這個名字自是知道他是誰,這麼樣的大人物她豈會不知,隻是前些日子才聽說他立了將軍夫人,才這麼幾天又要薇雪嫁他,妙珠一時心裏憤憤不平:“是那個將軍麼?我是聽說過他才剛結的婚,怎麼又要來娶你?這樣有權有勢的男人盡是這樣花心薄情,哪能托付終身!”
薇雪聽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妙珠,有些事情你不知情,我現在一點怨言也沒有,你放心便是。”
薇雪一副樣子楚楚惹憐,本就瘦弱的身板這會輕飄飄地就像一張紙,仿佛一陣風吹就能將她刮了去,妙珠心裏仍是擔心:“什麼時候出嫁?”
薇雪說話聲音極輕,卻是很鎮定,仿佛心裏已經牢牢做出了決定,隻是等待著命運的到來:“後天便是了。”
“這麼快?”妙珠驚歎,看著薇雪一點精氣神也沒有,她眉頭也是緊縮,又道:“出嫁到底是喜事兒,我們開心些。”
薇雪笑道:“是啊,一輩子就在這上麵了,開心不開心都是一樣過,何不開心些。”說罷她慢慢拉起妙珠的手,上前與她擁抱:“我的好姐妹,謝謝你。”
妙珠輕輕拍她的背,她隻能以這樣的方式給她安慰,片刻又聽見她躊躇著開口說話:“妙珠,宋景年他犯了很大的糊塗,是他這輩子也無法被人原諒的錯,其實他本性不壞,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後悔的餘地。”
薇雪說這些話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妙珠感受到了,她害怕在她們兩人間提起宋景年,那或許是她們最隱蔽的隔閡,現在薇雪先提起了,她說隻覺得自己由愛入恨,每當想起他藏在背後虛偽的臉,她總是無法原諒,她終究是無法放下,隻能告訴妙珠:“妙珠,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妙珠用力點下頭,道:“我答應,什麼事我都答應。”
“你幫助他改邪歸正,別放棄他,可好。”
妙珠不願開口說話,屋子裏兩個女人的心事像棉絮一樣胡亂紛飛,飄飄浮浮,飄出了窗外,與窗外的雪,與窗外的冰冷融為一體,仿佛凍得再也化不開了,又仿佛飄上了屋頂,與曾經的誓言相遇,那時候她們單純地發誓說要將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現在兩相對比,年輕的諾言竟是那樣輕易,那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