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決定(2 / 2)

冬天裏白晝時間短的很,天黑得極快,不一會兒繁星已滿布了天,正是上弦,月亮中天幹幹淨淨地掛著,煤油燈開始燒起來,昏黃的燈光打進車裏,倒是添了幾分暖意。

蕭靖成本能地想掏出一根煙來吸,他在上衣口袋裏摸了許久沒摸著,方想起是忘記將煙盒帶在身上了。放掉了吸煙的念頭,他似是用求證的語氣對阮青說:“你說,我這麼把宋景年的事告訴了她,是對是錯?”

“將軍告訴了她對她才是真的好,將軍別不信,阮青真是這麼覺得。”阮青她隻單穿了一件騎馬用的縐衫子和一件馬甲,這會太陽下了山早已覺得凍,雙腳亦是冰冷,她伸手去握蕭靖成的手,相比之下反倒是她的手還熱一些,她便道:“何不進屋燒了爐子聊,外麵這樣冷。”

蕭靖成知道她冷著了,便解了腰帶散開外套給她披上,繼續說道:“她的心在那人身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樣說出來,像是生生掐斷了她喉嚨。”

阮青搖頭,直言不諱:“將軍你也不是不知道,薇雪妹妹和宋景年在一起會有什麼好結果,越久越難,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讓她明白了一切。”停頓了片刻又道:“還有些話不管當講不當講我今個兒都要講,你這麼硬氣的一個人,怎麼就在她身上這樣軟弱,你要什麼得不到?你向喬家要她還怕他們不給?”

阮青倒是句句話見血,蕭靖成抬起了頭來,直直看著她的眼,她畫的些許眼線有些糊開來,其實他不喜歡女人畫這些有的沒的的東西,一張臉本就如花似玉,何苦再添些胭脂水粉,隻是阮青畫著順眼,他也看慣了她畫著。阮青眨巴了一下眼,蕭靖成用大拇指給她擦了擦掉開來的黑渣子,邊擦邊說道:“我早就知曉你的大方,你希望薇雪跟我好,你想讓我心裏快活。”他這句話說得極慢,語氣也是平平緩緩,他擦完順著她的眼往下撫她的臉,繼續道:“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你也應該知道我心裏,也是希望她快活。想來可悲,阮青,你說是不是?”

這淡淡地一番話像是長滿了釘子,刺得人心裏“嘩嘩”的疼,阮青見不得他這副樣子,一時間便流出眼淚來,流著流著又突然對他要死不活的樣子憤怒起來:“你何苦這樣,你與我不相同,我是一點不奢望的,你敢說自己一點不奢望?”

腦中像是被什麼人放了幾百隻蟲子,咬得人就要狂躁,蕭靖成握起拳頭緊閉了眼,他錚錚男兒,何苦總是流眼淚,他鐵腕將軍不可一世,天下之物唾手可得,槍火炮眼他又何曾放過眼裏,歸來歸去不過是個女人,女人又有何懼,女人甚至比那天上的月亮還要柔弱三分,又能如何反抗他,如何反抗!蕭靖成怒不可遏,差一點掏出手槍來朝那樹枝幹上猛開幾槍去。

車子停在一棵樹下,這棵大樹本是枝繁葉茂,剛剛下了雪,瑟瑟寒冬它也是白了頭,稍微一晃動,雪塊便一簇簇落下來,砸在車頂上是“咚咚”作響,長久以來因心事繁重,他的一雙眼睛也是深深地陷了進去,隻是這會兒蕭靖成心裏想得清楚,他死死看著阮青,篤定了對她道:“你無須奢望,我定會娶你,也定會得到她。”